吳忠國率領著他的水軍部隊,如同一群凶猛的鯊魚,在夜幕的掩護下,急速地追趕著鄭家的水軍。
他們一路疾馳,毫不留情地摧毀著鄭家水軍的戰船,那些被擊中的戰船在水麵上燃燒、爆炸,火光衝天,照亮了整個江麵。
對於那些逃上岸的鄭家水軍,吳忠國並沒有過多地關注,他的目標隻有那兩艘傷痕累累的大型鳥船。
這兩艘船是鄭家水軍的主力戰艦,雖然受到了重創,但依然頑強地在江麵上行駛。
經過一夜的追擊,吳忠國的水軍終於在第二天中午時分,進入了江陰水段,這裡的江麵寬闊,水流平緩,是一個絕佳的戰場。
到了這裡後鄭家水軍戰船也慢慢停止,吳忠國立刻下令,讓他的戰船排成一列,排成了戰鬥隊形。
此時,鄭家水軍的情況已經相當糟糕。除了那兩艘大型鳥船外,他們隻剩下三十餘艘大小戰船,而且這些戰船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損傷,船上的大炮也已經耗儘了彈藥。
相比之下,吳忠國的夏國水軍雖然也傷痕累累,但他們還有五十多艘主力戰船,而且船上的彈藥雖然所剩無幾,但總比鄭家水軍要好一些。
雙方就這樣在江麵上對峙著,誰也不敢輕易發動攻擊。
一時間,江麵上彌漫著緊張的氣氛,隻有江水緩緩流淌的聲音和風吹過船帆的獵獵聲響。
在那艘龐大的鳥船上,陳豹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單筒望遠鏡,心中卻像被一塊巨石堵住一般,沉重無比。
他並非心甘情願地選擇在此處停下,與敵人決一死戰。
實際上,這裡的江麵異常平緩,今日更是晴空萬裡、江上風平浪靜,如此一來,他們的戰船便難以逃脫,隻能被迫在此地與敵決戰。
然而,值得慶幸的是,緊追不舍的夏國水軍戰船數量並不算多,而且已經許久未曾開炮射擊。
據陳豹的估計,夏國水軍的彈藥恐怕也已消耗殆儘,如此看來,若隻是進行接弦戰,他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吳忠國同樣放下了望遠鏡,麵色凝重地問道:“咱們的炮彈還剩多少?”。
一旁的親兵統領急忙回答道:“炮彈已經全部用儘了,不過一些戰船上弩炮彈還能再發射幾輪,軍弩弩箭倒是還有不少剩餘”。
吳忠國稍作思考,當機立斷地下令道:“擂鼓!升戰旗!咱們殺上去,繳獲他們的戰船!凡是不肯投降者,格殺勿論!”。
\"咚——咚——咚——\"
震天戰鼓從夏軍旗艦上炸響,黑色金龍戰旗迎著江風獵獵展開,吳忠國按刀立於艦首,鐵甲在正午陽光下泛著冷光。
\"傳令!弩炮三輪齊射後,全速接敵!\",他聲音嘶啞卻斬釘截鐵,\"所有人檢查軍弩、佩刀!準備接弦戰!\"。
江麵上,五十餘艘夏軍戰船如同聞到血腥的鯊魚群,開始呈扇形展開。
最前排是十艘還有弩炮彈的戰船,露出黑洞洞的弩炮口,這些經過改良的弩炮是小型船隻的噩夢。
陳豹旗艦\"飛蛟號\"上,陳豹猛地拔出佩劍:\"豎盾!所有人就位!\"。
他眼角抽搐地看著對麵船隊——那些弩炮曾在夜戰中擊沉他七艘戰船,對於這種新武器的威力非常忌憚。
\"嗤——\"第一輪十支弩炮彈撕裂空氣。一支小手臂粗的巨弩直接貫穿\"飛蛟號\"艉樓,然後發生爆炸。
另一艘鄭軍戰船被命中水線,木屑爆裂聲中開始傾斜,雙方戰船開始迅速接近,接弦戰正式開始。
\"放箭!\",鄭軍弓手在盾牌間隙反擊。傳統角弓射出的箭雨落在夏軍甲板上,幾名水手慘叫著倒地。
雙方距離已不足百步,能看清對方甲板上晃動的刀光,弓箭和弩箭開始互相射擊,慘叫聲在雙方間響起。
夏軍戰船率先接敵,這艘夏軍快船借著水流猛地撞上鄭軍戰船上,船首包鐵在敵艦側舷撕開猙獰裂口。
二十名夏軍水軍咆哮著躍過船舷,手中軍弩近距離發射,弩箭瞬間射倒一片鄭軍,然後呐喊著殺了上去。
\"殺!\",鄭軍把總王鐵柱掄起狼牙棒,將一名夏軍腦袋砸得粉碎,腦漿濺在濕滑的甲板上,立刻被雜亂的腳印抹成血泥。
雙方在狹窄的甲板通道上廝殺,不斷有人墜江,落水聲混著慘叫被浪濤吞沒。
吳忠國親自率旗艦逼近\"飛蛟號\",這艘鄭軍旗艦雖傷痕累累,但三層甲板上仍站滿持矛水兵。
陳豹在指揮台上嘶吼:\"火銃隊準備!\"。
\"放!\",三十支老舊火銃噴出硝煙,鉛彈打在\"鎮海號\"船樓木板上噗噗作響。
一名夏軍弩手眉心中彈,仰麵栽倒時手指仍扣著扳機,弩箭斜射入雲。
\"接舷鉤準備!\",吳忠國扯開領甲透氣,甲板下三十名精銳衝出,直接用特製的鉤子牢牢的鉤住鳥船。
隨著令人牙酸的鐵鉤入木聲,兩艘巨艦轟然相撞,上百水軍手持軍弩向鳥船上射擊,從天而降的弩箭把上麵的火槍隊射倒一片。
吳忠國大手一揮,“衝上去”,說完他親自開始攀爬,後麵的士兵呐喊著跟隨。
最慘烈的廝殺在主甲板展開,鄭軍水兵三人一組結成\"鴛鴦陣\",長牌手掩護下,長槍如毒蛇般從盾隙刺出。
五名夏軍剛跳幫就被捅穿,屍體掛在槍杆上抽搐,但隨後跟上的夏軍弩手在十步內平射,鉛子擊碎木盾,將後麵的鄭軍打得血肉橫飛。
\"取陳豹首級者,賞銀幣千枚!\"吳忠國揮刀劈開一名鄭軍哨官,熱血噴了他半身。
親兵統領帶著二十名鐵甲銳士突入敵陣,沉重的樸刀砍得鄭軍節節敗退,甲板縫隙滲出的血水彙成細流,順著排水孔汩汩流入江中。
陳豹在親兵護衛下退往艉樓。他右臂中箭,用牙咬著繃帶死死勒住傷口,透過硝煙,他看到另一艘鳥船\"逐浪號\"已被夏軍占領,主桅上的鄭字大旗正在墜落。
\"將軍!底艙進水了!\",一名渾身是血的哨長跌跌撞撞跑來。
陳豹望向腳下——三支夏軍弩炮的巨弩貫穿了船底,江水正從碗口粗的破口噴湧而入,好在這三支弩炮矢沒有爆炸,要不然直接就是一個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