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江府的收取過程異常順利,令人驚訝不已。
不僅府城輕而易舉地被攻克,而且各縣的收取也如行雲流水般順利,沒有遇到絲毫阻礙。
就連鬆江府中唯一稍具戰鬥力的金山衛,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舉手投降。
這並非是因為金山衛的將士們缺乏血性,而是因為他們深知自己與對手之間實力的巨大差距。
如果強行反抗,不僅毫無勝算,甚至有可能麵臨被殘忍坑殺的命運。
因此,從上至指揮使,下至普通士兵,每個人都保持著絕對的沉默,不敢有絲毫異動。
當然,肯定也有不願意臣服的,雷虎也由得這些人拖家帶口離開,不過人可以走,銀子必須得留下,走的這些人基本上被沒收了九成以上的身家。
雷虎在成功解決金山衛後,絲毫不敢耽擱,立刻馬不停蹄地率領軍隊向整個鬆江府進軍。
這一路可謂是順風順水,暢通無阻,僅僅用了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他便順利地占領了整個鬆江府。
由於這次行動的迅速和順利,雷虎特意撰寫了一份詳細的文書,呈遞給夏王。
文書的主要內容是強調江南地區的士卒實在不堪一擊,戰鬥力極其薄弱,建議夏國能夠抓住這個絕佳的時機,迅速出兵江南,以擴大戰果。
當秦思源收到鬆江府的戰報時,時間又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
此時,正值大夏三年的年終歲尾,又是一年中最為忙碌的年底盤賬時期,整個夏國都沉浸在緊張而繁忙的氛圍之中。
王府內,氣氛凝重,蘇明哲和周立民這兩位關鍵人物正恭敬地向秦思源彙報著今年的收支情況。
蘇明哲麵色凝重地說道:“大王,今年政務院麵臨著巨大的壓力,隻能勉強保證收支平衡”。
“主要原因是招募二十萬軍隊耗費了大量的資源”。
秦思源微微頷首,表示理解。招募如此龐大的軍隊並非易事,不僅要解決士兵的衣食住行問題,還要進行嚴格的訓練,肉食也是一筆巨大開銷。
而且軍備還需要政務院向軍工廠購買,無疑給財政帶來了沉重的負擔。
回想起以前招募團練出征時,政務院隻需負責提供錢糧等物資,並不包含軍備。
然而,這次秦思源決定不再免費提供軍備,這意味著政務院需要自行承擔這筆費用。
當然,秦思源也並非不近人情,他給出的價格是成本價,而且僅限於乙、丙兩個軍種。
至於甲種軍團,也就是以前的正規軍,並不包含在其中。
蘇明哲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秦思源沒有對政務院的開銷巨大有意見讓他放心不少。
接著,蘇明哲又小心翼翼地詢問道:“不知大王計劃明年何時出兵江南?”。
秦思源沉思片刻,回答道:“最早會在春耕之後,最晚則在秋收之前出兵,在此期間,政務院和軍部需要密切協調溝通,確保各項準備工作都能順利進行”。
“大王”,蘇明哲拱手道,“雷將軍上呈的文書臣也看了,臣覺得非常有道理,可以儘快出兵出其不意的占領江南”。
秦思源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本王為什麼決定春耕之後秋收之前出兵嗎?”。
“還請大王示下”。
“因為不能因為戰爭耽誤農時,如果我們現在出兵,一是準備不充足,二是擔心進展不順”。
“你要知道,江南地區可是精華之地啊!那裡預估有足足兩千萬人口呢!萬一在這過程中出現什麼波折,那可不得了,是會餓死人的!”秦思源麵色凝重地緩緩說道。
蘇明哲一聽,心中一緊,連忙起身,惶恐地請罪道:“是臣考慮不周,還望大人恕罪!”。
秦思源見狀,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如此,接著說道:“你要明白,我們之所以起事,固然有我們自身想要建功立業的因素在裡麵”。
“但更重要的是,我們明麵上所宣傳的,可是要推翻那腐朽不堪的大明王朝啊!”。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因為戰事而導致原本還能勉強生存下去的江南百姓大麵積餓死,那麼我們造反的意義又何在呢?我們豈不是成了比大明更壞的人了嗎?”。
秦思源越說越激動,他站起身來,在房間裡踱步,邊走邊說:“大明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末年,其製度崩壞,民不聊生,百姓們甚至連一寸土地都沒有”。
“我們建立夏國,就是為了重建一個合理的製度,讓百姓們至少能夠有口飯吃,有衣穿,不至於餓死凍死啊!”。
最後,他停下腳步,看著蘇明哲,語重心長地說:“否則,我們這個國家存在的意義又在哪裡呢?這是我們必須要深思熟慮的問題!”。
這其實就是他心裡的想法,他畢竟來自於後世一個無比發達的社會,又是頂尖的那一小撮人中的一員。
他深知在這個時代進行變革並非易事,不能簡單地照搬後世的經驗。
但可以逐步地、穩健地推進變革,直至工業時代全麵降臨,社會實現巨大發展之後,再去考慮其他方麵的問題。
他始終堅信,一個政權必須具備長遠的規劃和明確的目標。
在這個相對落後的農耕時代,他認為當務之急是讓底層百姓能夠飽腹、暖身。
因為他深知,隻要這些百姓能夠滿足基本的溫飽需求,他所建立的政權就會堅如磐石。
畢竟,從古至今,華夏民族的百姓都是如此,隻要能填飽肚子,就不會輕易被少數野心家煽動而造反。
然而,如果他所建立的這個國家連讓百姓吃飽穿暖這樣的基本要求都無法滿足,那麼這個政權確實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畢竟,無論口號喊得多麼響亮,如果老百姓的肚子依然空空如也,那麼這些口號不過是空洞的廢話罷了。
這種事情,恐怕隻有那些臉皮厚到極致的政權才會去做,而他,絕對不會這樣行事。
還有就是國家信譽,這一點他也非常注重,不是說他定的規矩不能改,而是你必須往好的方麵改。
就比如土地分配到個人這個國策一樣,不是沒有聲音在反對這個國策,不過都被他一力鎮壓。
要知道他起家靠的就是給百姓分地,從而才把百姓的心聚攏在了一起,如果出爾反爾,那不是在打自己臉嗎?國家又哪裡還有信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