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當這位漢子親眼目睹眼前的情景時,他心中的疑慮已經消除了大半。
然而,當他看到那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時,心中仍然不禁湧起一絲恐懼。
馬老六見狀,連忙推了漢子一把,說道:“快去和鄉親們說一下,夏國的事情你們肯定也都聽說過,怎麼現在他們真的來了,反倒害怕起來了?”。
漢子顯然還是有些懼怕,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問道:“咱們可是親戚啊,你就跟我說實話吧,他們會不會搶糧食、搶女人啊?”。
馬老六聽了,真是哭笑不得,他沒好氣地回答道:“你這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夏國有的是糧食,根本不需要來搶咱們的”。
“而且,那些士兵怎麼可能看得上村裡的一些村婦?更不用說夏軍軍規森嚴,敢做那種事情是要殺頭的”。
漢子聽了馬老六的話,稍稍沉思了片刻,終於下定決心說道:“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相信你。我這就去把鄉親們都叫過來!”。
馬老六見狀,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他暗自鬆了一口氣,心想:這個表哥雖然人不怎麼樣,但在本地還是有點人脈的,有了他的幫助百姓們應該會相信。
漢子不知道在哪裡找出一個銅鑼,一邊敲鑼一邊喊,“大家都出來吧,來的是夏軍,說要給我們分土地分糧食....”。
這個消息像陣風似的在村落間流傳。先是幾個膽大的後生湊過來,接著是挎著竹籃的老婦人,最後連光屁股的娃娃都從草垛裡鑽出來了。
陳豪注意到,這些所謂"魯家佃戶"個個麵黃肌瘦,有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瘦得肋骨根根分明,活像具蒙著人皮的骷髏。
"鄉親們!",馬老六跳上碾穀子的石滾,"夏軍要給咱分地!魯舉人家兩萬多畝田,按人頭分!"。
人群嗡地炸開了。有個駝背老人突然咳嗽起來,咳得腰都直不起來:"後生...這話二十年前流寇也說過..."。
"老伯,我們夏軍說到做到",一個吏員走上前說道。
他聲音不大,卻震得人耳膜發顫,"現在要開訴苦大會,誰受過魯家欺壓的,當著全鄉老少說道說道!"。
死一般的寂靜,人群中有個婦人突然捂住嘴抽泣,卻被身旁漢子狠狠拽了下衣角。
陳豪看得真切,那漢子缺了右手三根手指——分明是被什麼利器齊齊切斷的。
"趙老漢!",馬老六突然衝向人群外圍,"您不是天天念叨要報仇嗎?"。
被點名的瘸腿老人像受驚的兔子般往後縮,卻被眾人讓了出來。
那個吏員大聲喊道,“鄉親們,我夏國的事情你們肯定聽說過,我夏國會給你們每個人分配土地,讓你們有衣穿有飯吃”。
“還會把曾經欺壓過你們的那些人打倒,為你們報仇,現在,你們有什麼委屈都可以說出來,我夏國給你們做主”。
此話一出,眾人全都議論紛紛,眼中也有了些光芒,彆的先不說,分土地可是所有人盼望的,有了土地他們就能活下去。
馬老六看眾人意動,親自過去把那個老人給扶了出來,“老伯,你把你的事情給大家說說吧”。
老人破棉襖上補丁摞補丁,空蕩蕩的右褲管用草繩紮著,懷裡緊緊抱著個褪色的布娃娃。
"我...我..."趙老漢牙齒打顫,渾濁的老淚順著溝壑縱橫的臉往下淌。
陳豪使個眼色,兩個士兵搬來條板凳。老人被攙扶著坐下時,布娃娃掉在地上,露出張用朱砂畫著五官的布片臉——分明是民間給早夭孩童做的"替身偶"。
"去年春荒...",趙老漢突然抓住布娃娃,枯瘦的手背青筋暴起,"我家三畝水田挨著魯家祖墳...那挨千刀的魯師爺說衝了他家風水..."。
老人的聲音漸漸尖利,"我兒就爭了一句...就被...被..."
布娃娃被攥得變了形,人群中有婦人開始抹眼淚。
"魯家不是人啊!"趙老漢突然嘶吼起來,缺牙的嘴裡噴出血沫,"把俺兒綁在祠堂前的拴馬樁上!魯少爺用燒紅的馬鞭...抽了整整一個時辰啊!"。
老人舉起那條空褲管,"我這條腿...是撲上去護犢子時..."。
馬老六看他泣不成聲,於是接過話頭,“老伯的小腿被狗咬後沒錢醫治,後來為了活命生生的給砍了”。
陳豪點點頭,他在軍中也看到過這種事,不過夏軍有一套專業的治療辦法,這種普通人就隻能自己狠心砍了。
轟隆!鄔堡方向突然傳來炮聲,不過這聲音不是很大,和攻城炮沒法比,這是夏軍的一種小型陸戰炮,專門為小型鄔堡設計。
一眾百姓全都騷動起來,陳豪大聲喊道,“大家都不要怕,這是我們夏軍的大炮,大家繼續訴苦!”。
話音落下,大家都恢複了安靜,而且眾人的眼神更亮了,那個方向是魯家的鄔堡,看樣子夏軍這回是動真格的了。
就在此時,孫寡婦突然從人堆裡衝出來,這婦人不過三十出頭,頭發卻白了一半,懷裡抱著件打滿補丁的小花襖。
"魯管家說抵債...",她神經質地摸著花襖袖子,"把俺閨女拉進轎子...才十二歲啊..."。
婦人突然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烙著的"魯"字,"那畜生當著俺麵烙的...說這樣走到哪都是魯家的牲口..."
像是堤壩決了口,越來越多的受害者站了出來。
周鐵匠舉著雙布滿燙傷疤痕的手:"俺兒就藏了半升麥種..."。
他做了個鏟土的動作,"魯老爺讓人把他...活埋在他親娘墳前..."
有個滿臉刀疤的樵夫不說話,隻是解開衣服,隻見身上到處都是傷疤,人群中有孩子嚇得哇哇大哭。
最駭人的是個瘋婦人。她抱著個陶罐,裡麵泡著個已成白骨的嬰兒。
"乖寶不哭..."婦人哼著走調的歌謠,"娘給你討公道來了..."。
陳豪發現自己的手在抖,他以前也是普通百姓,也受到了當地士紳的壓榨,但也沒有受到這樣凶殘的對待。
嚴格來說這個時代的地主士紳大多並不是特彆凶殘,像這個魯舉人家這樣搞的著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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