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臨下,冷漠的目光掃過這片修羅場,最後落在了中心那十幾個如同困獸的身影上。
他的眼神平靜無波,沒有絲毫勝利者的驕矜,也沒有對敵人的憐憫,隻有一種執行完既定程序後的漠然。
甚至沒有多看鄭克平那張因憤怒和絕望而扭曲的臉一眼,仿佛那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雜物。
沒有勸降的喊話,沒有多餘的廢話。
上校的嘴唇微微翕動,吐出一個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亞寒風的字:
“殺”。
命令簡潔、乾脆,不帶一絲情緒。
“預備——放!”
隨著軍官冷酷的口令,早已在四周占據有利位置的數十名禁衛軍神槍手,同時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槍聲再次爆響!這一次,目標明確,集火於一點!
鄭克平的身體猛地一震!胸口、腹部、肩膀瞬間爆開十餘朵淒豔的血花!
他身上的精良鎧甲如同薄紙般被撕裂,滾燙的鉛彈帶著毀滅性的動能在他體內翻滾、撕扯,粉碎骨骼,攪爛內臟!
他手中的戰刀“哐當”一聲脫手掉落,高大的身軀如同被伐倒的巨樹,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和不甘,轟然向後仰倒,重重地砸在冰冷泥濘、浸透鮮血的土地上。
他圓睜的雙目死死瞪著灰蒙蒙的天空,生命的光彩迅速消散,隻剩下空洞的絕望。
他身邊的十幾個親兵,也在同一時間被密集的彈雨掃倒,如同被割倒的麥子,無聲地撲倒在主將的屍體旁。
最後一點抵抗的火星,徹底熄滅。
戰場,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隻有傷者垂死無力的呻吟和火焰燃燒木料的劈啪聲在回蕩。
但這死寂並未持續太久。
“打掃戰場!”,團長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命令下達,夏軍士兵如同精密的機器般再次運轉起來,他們沒有歡呼勝利,臉上隻有疲憊和麻木的冷酷。
一隊隊士兵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踏著粘稠的血漿,開始在屍山血海中穿行。
他們的動作精準、高效,如同農夫在收割成熟的莊稼。
無論看到的是還在抽搐呻吟的重傷員,還是蜷縮在屍體堆裡裝死的幸運兒,亦或是那些被炸斷肢體、隻剩一口氣的可憐蟲。
士兵們麵無表情地走上前,用穿著沉重軍靴的腳踢開擋路的屍體或殘肢,然後——
“砰!”
“砰!”
“砰!”
短促而沉悶的槍聲此起彼伏,如同地獄的喪鐘。
槍口抵近眉心或心臟,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每一次槍響,都代表著一個生命被徹底終結,一聲微弱的哀嚎戛然而止。
腦漿混著鮮血濺在士兵的軍靴和褲腿上,他們隻是冷漠地跨過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效率之高,令人膽寒。這不是戰鬥,這是係統的、徹底的清除。
補槍的聲音持續了很久,直到確認官道及兩側密林邊緣,再無一絲活物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