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則成聽到翠萍的回答,臉上的表情驚疑不定,因為今晚葉晨在陪著戴老板吃飯,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現在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會把一個小小的會計給召回到站裡?
哪怕是叫他們幾位天津站的大員回去,都可以理解,畢竟都是各科室的負責人,所執行的任務,都跟眼下的軍調有關係,叫會計算是怎麼回事兒?
餘則成下意識的看了眼手表,眼瞅著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自己手裡的這份情報務必趁著現在趕快傳遞出去,顧不了這麼多了。而且周會計不在,有一點好處,那就是自己晚上出去,行蹤不會讓他報備給馬奎。
餘則成看了眼翠萍,對著她說道:
“翠萍,我呆會兒走了之後,你把門鎖好,在家裡看好家!”
翠萍有些擔憂的看著餘則成,然後說道: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開什麼玩笑?餘則成一邊穿上西裝,一邊麵無表情的拒絕道:
“不行,危險!”
“正因為危險,我才要去呢,我練過拳腳,舉過石鎖,我可以保護你。”翠萍如是說道。
餘則成的嘴角輕微的抽搐,聽聽,這都是什麼虎狼之詞?我一個從軍多年的軍統外勤,居然淪落到要一個小娘們兒保護了,這要是說出去,不得讓外人笑掉大牙啊?餘則成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對著翠萍說道:
“你啊,把自己給保護好,就是對我最好的保護了!”
葉晨從戴春風手裡接過文件的那一刻,他就看到餘則成的辦公室窗戶上一道黑影閃過,從那時起,他就知道這份機要文件絕對會被餘則成拿下,要不然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軍統外勤了。
可是葉晨知道,眼下不光是拿下情報的問題,最主要的是怎麼把情報給傳遞出去。眼下麻風病正在天津流行,整個天津的醫院都談虎色變,發現疑似麻風病患者,都會第一時間控製起來,很不幸,在原本的世界裡,秋掌櫃就是這樣被控製起來的。
遇到這種情況,就需要餘則成使用備用的辦法,去跟上級取得聯係,然而餘則成家,有行動隊的馬奎布下的眼線,周會計那孫子每天都會把餘則成的動向記錄在桉,準時的向馬奎彙報。
所以葉晨就想出了讓洪秘書去調虎離山的辦法,眼下自己分身乏術,隻能讓外人去辦這件事情,洪秘書就是最好的人選,而且他跟馬奎媳婦搞破斜的事情被自己攥在手裡,他隻能儘心儘力的去辦。
要不然彆人還真不一定能叫走周會計,因為他是馬奎的黨羽,就算是陸橋山恐怕都指使不動他。要說在天津站裡,除了馬奎以外,能指使動周會計的,除了自己,恐怕就剩下這個洪秘書了……
餘則成出了家門,叫了一輛黃包車,直奔羅絲咖啡館。在距離羅絲咖啡館還有半裡地的時候,餘則成叫停了黃包車,付過錢之後,讓車夫離開。
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餘則成要確認身後有沒有跟著自己的尾巴,這是身為一名合格的地情,所必須的警覺性,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整條情報線上的同誌,全軍覆沒。
圍著周圍兜了幾圈之後,發現沒有異常,餘則成這才穿過一條昏暗的巷子,來到了羅絲咖啡館。來到前台之後,服務生對著餘則成問道:
“先生喝點什麼?”
餘則成笑了笑,雙手交叉著靠在吧台,輕聲回道:
“我等朋友。”
此時悠揚的薩克斯風的聲音,在咖啡館的空間裡回蕩,正對著吧台的沙發上,一名男子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又看了看站在吧台處的餘則成,站起身來走過去,對著餘則成問道:
“先生不喝酒嗎?”
餘則成看著麵前的陌生男子,明顯愣了一下,隨即說出下半句暗號:
“有阿司匹林嗎?”
不得不說,設計出這句接頭暗號的人,腦洞絕對不一般。在咖啡館裡喝酒,倒也算是正常,但是你在這裡要阿司匹林,那就絕對不是正常人了,不知道暗號的人,是絕對不會這麼回答的,這也有效的防止了冒名頂替的人蒙混過關。
那名陌生男子沒再多說什麼,而是轉身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餘則成則是過了片刻,才跟在那名男子的身後,兩人來到二樓,那名男子推開了一扇門後,將餘則成引入了一個光線有些昏暗的房間裡。
餘則成進屋之後,打量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正在這時,房門被關上,一名女子出現在了門後,餘則成看到與他接頭的對象之後,表情極為震驚,因為他沒想到是左藍出現在房間門後。
呆住的不止是餘則成,左藍也愣住了,因為她一直以為,我黨沒有把餘則成轉變過來,他現在還是一名軍統特務。再加上前一陣子,鄧銘主任給克公發去了電報,核實過餘則成的個人信息,得到的答桉是克公也不知道。
餘則成是左藍的初戀,這些日子她還一直因為兩人走上不同的道路而感到惋惜,如今看到餘則成竟然是來跟自己接頭的同誌,這種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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