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飛回來後,將招標合同簽過字,然後目送田曉慧離開。人走後,他解鎖電腦,調出了監控視頻,隨即給老爸吳小龍撥去了電話:
“爸,魚已經開始咬鉤了。”
“好,咱們該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的就是等你趙叔那邊的消息了。”
沈婧和謝致遠晚上都要休息了,沈婧的手機突然響起了一連串的短信提示音,她劃開手機,發現是田曉慧發來的一連串圖片,點開後,看到了那份房屋買賣合同後,她連拖鞋都沒顧得上穿,噔噔噔朝著樓下走去,在樓梯口撞見了上樓的謝致遠,興奮的對他說道:
“你看,小慧剛發來的消息!”
謝致遠接過了手機,看著內容,心跳突然加速,興奮的說道:
“終於搞到了,太好了!有了這個證據,我現在讓趙輝爬著過來,他都不敢走!”
沈婧也很興奮,不過她還是衝著謝致遠翻了個白眼,邀功似的說道:
“這下知道誰對你最好了吧?要不是我提早埋的這步棋,你就等著倒黴吧!”
謝致遠知道沈婧對自己和秘書艾米搞東搞西,心懷怨懟,他攬著沈婧的肩膀,對她說道:
“要不說你才是我的老婆呢。”
“死相!”
謝致遠熱血上湧,他奔向盥洗室,打算洗把臉清醒一下。身後傳來了沈婧的嘮叨聲:
“我跟你說哈,你先彆著急出牌,我先找人確認清楚再說。”
謝致遠最近心底一直處於壓抑狀態,好不容易得到了宣泄,他根本都沒聽進去沈婧的嘮叨。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得意的提前演習著下次見到葉晨時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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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晨這時一點都沒有大戰前的局促不安,周末的時候,他開車拉著歐陽老師和戴斌,去了老師戴其業的老家海寧省親。葉晨開車,戴斌坐在副駕,至於師母歐陽老師則是坐在後排。大家都不說話,不管是吃飯亦或是趕路,彼此間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老師戴其業的祖上有些來曆,中過舉,點過翰林,至今還有專人看墳。看墳人是個七十來歲的老太太,頭發花白,蹣跚著領三人去到田頭。那路並不好走,因平常無人來此,蘆葦長得有半人高,腳下泥濘,真正是野地。
好不容易到了,見到兩塊青灰的墓碑,掩良在雜草之中。老太太蹲下身子,拔去雜草,才現出碑上的名字。葉晨對著戴斌介紹道:
“這是老師的曾祖,還有祖父祖母。”
今天攜戴斌會老家省親,可以說是認祖歸宗了,戴斌有些不知所措。歐陽老師的神情有些滄桑,對著戴斌輕聲道:
“不用太放不開,來過了,意思到了就行了。”
葉晨在原宿主的記憶裡看到他曾經陪著戴其業來過這裡,所以對這一切並不感到陌生。上次臨走之前,戴其業曾經給這個看墳人留了些錢,這次葉晨便接過了這個程序,從兜裡掏出一遝百元大鈔,塞到老太太樹皮一樣的手中,輕聲道:
“謝謝哈,這些年沒見,您清瘦了,一點心意,彆見外。”
戴斌見狀,趕忙阻攔,從兜裡拿出了錢夾子,對著葉晨說道:
“趙哥,我來給!”
葉晨把戴斌的手按了回去,然後笑著說道:
“沒事兒,咱們都是一家人。”
攜戴斌回到老家省親,葉晨事先去到家裡詢問了一下歐陽老師的意見,擔心她有心結,畢竟這不是她的親骨肉。
誰知歐陽老師倒是表現的很坦然,她對葉晨輕聲道:
“老戴在世的時候,曾經對我說過,這孩子當初寄養在父母那裡,也是沒法子的事兒。要是他自己管教,隻怕要好得多。我說那就接回來吧,結果你老師歎了口氣,說都到這地步了,自然是不能接回來,這是他的命。
老戴當時隻當我是在說氣話,其實不是的。我不能生育,總歸是我欠了他,就算是他在外麵有了私生子,這種事情也是不好全怪他一個人的。再說家裡沒孩子到底冷清,真要接回來,我親自帶大這孩子,說彌補也好,以德報怨也罷,總是件好事。
這層意思我從沒跟你老師提過,一是沒機會,二來就算提了,他也不會答應。有時候,就算是夫妻,也有許多話不能說的,一說就踩線了,要誤會的。可不說也不好,他到死都覺得我心裡有疙瘩,這件事就成了永遠過不去的坎兒。
有時候我也問自己,這輩子到底是我對不起他呢,還是他對不起我?這事不能想,一想就出不來了,要變神經病的。
再說了,便是想通又如何?日子還不是照樣過?又不是批考卷,你得了幾分,我得了幾分,名次貼在牆上讓大家看。趙輝,你是最了解你老師的,也不必問我,就想著他若在世樂意不樂意。我沒意見。”
從海寧回來,到歐陽老師家的時候,戴斌臨下車前叫住了歐陽老師,然後有些靦腆的說道:
“以後有什麼事兒,您儘管叫我,彆把我當成外人。”
歐陽老師原地怔住了幾秒,才輕拍了拍戴斌的肩膀,輕聲道:
“謝謝。”
經過這次省親,兩人之間的關係,本來都已經變得很隨意了,結果這一來一去的,好像又彆扭了起來。可這隻是看著彆扭,畢竟買台新車,開回來還要磨合一段時間呢。
第二天,歐陽老師一個電話又把葉晨給叫到了家裡,拿出了一塊表,托他帶給戴斌。這塊表是戴其業生前的遺物,一直被歐陽老師珍藏。葉晨很高興自己解開了這對沒有血緣關係的母子的心結,所以欣然答應。
晚上下班後,戴斌按照約定來到了葉晨的住所。葉晨把表拿了出來,親自幫他戴在了手腕上,然後說道:
“聽歐陽老師說,這塊表是你爺爺傳下來的,你父親生前一直都戴著,現在給你了。走字兒還準不準的另說,好歹也是一份傳承,以後想起你爸了,至少還可以睹物思人。”
戴斌沉默了許久,站直了身子,對著葉晨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然後說道:
“謝謝你趙哥,謝謝你為了我爸,還有我做的這一切。”
說著,戴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劃動了幾下,點開了相冊,對著葉晨繼續說道:
“對了趙哥,這是您讓我查的,您看這東西咱們什麼時候放出去?”
葉晨看著手機上的照片,笑了笑,然後對著戴斌說道:
“不急,現在謝致遠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孰不知他已經離死不遠了。等他站在最高處的時候,再一腳給他踹下懸崖。
先讓市場監管部門給他上上緊箍咒,找他喝喝茶。這樣他才會狗急跳牆的來找我,並且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舉動,那時候才是發難的時刻。”
葉晨的動作很快,第二天市場監管部門的工作人員,就蒞臨了遠舟信托,對遠舟信托展開了現場調查,並且對謝致遠進行了約談。
謝致遠焦頭爛額的應對完這一切,肺都要氣炸了,他猜到了是葉晨在背後捅了自己一刀。把市場監管的那些人送走,他直接離開了公司,一腳油門,直奔陸家嘴的濱江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