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蔣芮被氣瘋了,保不準會做出什麼行為呢,你讓你手下的人先躲一躲,萬一他……”
那還等沈婧的電話講完,對麵就傳來了一陣嘈雜的響動,然後緊接著傳來一陣巨響,緊接著沈婧就聽到有人大聲說道:
“我們是市局經偵支隊的,你是曹玉賓吧?有人舉報,你的公司涉嫌違規放貸,並且因為貴公司在網上隨意散播他人隱私照片的行為,觸犯了侵犯隱私權和傳播銀會物品罪,跟我們走一趟吧!”
沈婧一陣頭皮發麻,她沒想到蔣芮的動作居然這麼快,直接就報警了,連反應的時間都沒給她。應該是剛才打來電話的時候,蔣芮就已經在前往公安機關的路上了。
其實沈婧還真就冤枉蔣芮了,這個警是葉晨報的,包括蔣芮的果照,也是葉晨通過入侵曹玉賓財務公司的電腦獲取的。上次被曹玉賓手下的人在家門口偷襲,葉晨選擇了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可不代表他忘記了這件事情。
將謝致遠塞進了監獄,葉晨就展開了對曹玉賓的調查,手裡收了無數他的黑料,他這些年幫著謝致遠辦了不少臟事兒,如果他不往外咬的情況下,都夠判無期的了。這次葉晨一股腦把他的舉報材料寄到了市局,他要讓這夥人疲於奔命。
葉晨想到的,沈婧自然也想到了。謝致遠的遠舟信托,這些年一直都遊走在灰色地帶,為了達成目的,謝致遠可謂是不擇手段,而曹玉賓就是給他賣命的那個人。
財務公司這種地方,要是不出事兒還好,一出事兒就是大事兒,而謝致遠絕對脫不開乾係。想到這裡,沈婧就頓感頭疼。媽的,謝致遠這邊剛剛才被中法審結,因為賄賂罪加了七年刑期,累積被判了十二年。這次要是再被曹玉賓給牽連,他怕是真的要牢底坐穿了。
沈婧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都特麼怪這個蔣芮壞事兒,到底是誰抽風,把他的果照給曝光,將他逼到牆角去的?
沈婧不敢耽擱,先是給顧慎打了個電話,商量對策。顧慎也不由得一陣皺眉,我特麼又不是你家保姆,怎麼什麼破事兒都找我?這種事情你找我我也擺不平啊,對於魔都我終究是個外來戶啊!
思考了許久,顧慎對著電話另一頭的沈婧說道:
“小婧,你先彆急。魔都市局和經偵這邊,我沒法插手,跟他們的領導雖然有過接觸,但是關係不深。
這樣,你先去趟提籃橋,見一見謝致遠,問問他的意見,跟他講清楚,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讓那個姓曹的閉嘴,看看他手裡有沒有這個姓曹的把柄。”
沈婧不敢耽擱,胡亂的換了件衣裳,簡單的畫了個妝,然後就開車前往提籃橋監獄。因為不是正常的接見日,沈婧先是來到了提籃橋監獄的獄政科遞交了申請後,費了好大的工夫,這才得到了聚餐的允許。
因為這次談的事情太過重要和私密,沈婧不敢在接見室直接通過電話和謝致遠商議,這才想出了聚餐的辦法。因為是臨時安排,沈婧甚至臨時加了價,這才促成了這次聚餐。
聚餐室裡,謝致遠也覺察出了沈婧的不對勁來,因為這次接見太過突兀了。他瞄了眼監視的獄警,然後嘴唇不動的情況下,像是哼哼似的,對著沈婧問道:
“出什麼事兒了?”
沈婧一個上午的奔波,腦門上的汗都急出來了,她有些焦躁的說道:
“曹玉賓的公司被封了,我現在該怎麼辦?”
沈婧回答的非常言簡意賅,她相信謝致遠聽得懂他的潛台詞。
謝致遠臉色大變,他太陽穴上的青筋都蹦起來了,心裡很清楚,曹玉賓不出事兒還好,一旦出了事兒,為了減輕自己的刑罰,出賣自己是早晚的事兒!
謝致遠坐在那裡不停的搓著手,思考著對策,然而想破了腦袋,都沒能想出辦法來。忽然間他想到了什麼,對著沈婧說道:
“我接觸的人裡,好像就蘇見仁的三姐夫是中法的庭長,這方麵的關係熟。你看看能不能在他那裡想想辦法?要不然的話,我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沈婧的私人彆墅,蘇見仁坐在他對麵,看了看精心打扮過的沈婧,輕笑了兩聲,然後問道:
“好了,咖啡也吃過了,客套也客套完了,說說吧,突然找我過來,怕是有事兒吧?”
沈婧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蘇見仁,發現他雖然是在笑著,可是臉上卻一點溫度都沒有,隻是職業假笑,這讓她心裡有些不祥的預感。不過眼下的事情迫在眉睫,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問道:
“老蘇,我聽我們家老謝說,你三姐夫好像是中法的庭長吧?”
蘇見仁的眉毛挑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據我所知,謝致遠就算是要減刑,一般也是兩年往中法報一次,他現在還沒到時候吧?這時候就開始做功課了?未雨綢繆嗎?”
沈婧輕歎了口氣,然後對著蘇見仁說道:
“這次找你過來,不是因為減刑的事兒,我們家老謝遇到了大麻煩。前兩天市局刑偵、經偵聯合辦案,將市裡的一家財務公司給查封了,這家財務公司的老板,是謝致遠以前的關係戶,我們家老謝,擔心他亂咬,想問問能不能借你姐夫的關係,往裡麵傳句話?”
蘇見仁再一次笑了,隻不過這次是不加掩飾的嘲笑,他對著沈婧說道:
“我在外麵惹了再大的亂子,都沒說找我姐夫幫忙,你讓我為了你們家的事情去麻煩他,你們憑什麼?
就憑你找人監視周琳和趙輝,然後喊我過去捉奸嗎?當時熱鬨看得挺過癮吧?我和趙輝鬥的不亦樂乎,你樂見其成的吧?”
沈婧被懟的臉色一僵,隨即乾笑著說道:
“老蘇,據我所知,趙輝應該也是你的敵人,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啊。要知道,當初可是他和吳顯龍聯手,這才把你踢出深茂行的。”
蘇見仁直接拿起了咖啡杯,離開桌麵,然後突然鬆手,咖啡杯落在地上,“啪”的一聲摔得粉碎。然後就見他說道:
“跟我鬼扯些什麼?當初那塊表是誰授意周琳送給我的?你當我忘了?為了舔趙輝的腚溝子,你們家老謝可是衝在排頭的,這時候遭了難了,想起我來了,早乾什麼去了?
彆說這件事情我如果幫了,會牽連到我姐夫,就算是牽連不到,我也不會幫,你樂於看戲,我也願意當個樂子人啊。
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就看謝致遠那貨不順眼,把他鼻子差點沒打塌了,現在也是一樣,我巴不得他倒黴的,這輩子就讓他在牢裡好好享受吧。”
說罷,蘇見仁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褶皺,就要離開,卻被沈婧從身後叫住了。沈婧臉色慘白,她扯著蘇見仁的袖子,帶著一絲哀求說道:
“老蘇,到底要怎麼樣才願意幫我們家老謝?條件隨你開,能辦到的我一定不會推脫!你現在離家深茂行了,不是公職人員,金錢交易不會涉及到違規。五百萬?一千萬?五千萬?一個億?怎麼樣?你考慮考慮?”
蘇見仁轉過身,神情冷漠的看著沈婧,緩緩的掙開手臂,然後說道:
“對不起,愛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