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我是在跟你開茶話會呢?還吃花生,要不要我給你再泡上壺茶?喬四美我就納了悶兒了,你怎麼就那麼沒心沒肺呢,還有臉吃的下去?”
此時喬四美就算再呆瓜也意識到了葉晨是衝著自己來的,瞬間聲音提高,嗓子有些變尖的說道:
“我怎麼就沒臉吃了?你這臨過節一回來就拿我開刀,我乾什麼了我?就這麼不招你待見嗎?”
說著喬四美還特意打量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裝束,因為以前葉晨就挑過她穿著的理,看了一圈兒,自己今天穿的這也沒啥毛病啊。
葉晨就坐在喬四美的身邊,被喬四美尖銳的聲音刺到耳朵都疼,女人尖著嗓子吵起架來堪稱噪音,葉晨沒想到喬四美居然會用在自己身上,他輕聲說道:
“你那麼大聲乾什麼?要吃了我嗎?最近不是在讀汪國真的詩集,裝淑女的嗎?全都白讀了?”
喬四美有些委屈的撅了撅嘴,聲音不自覺的放低,然後說道:
“什麼叫裝淑女,人家本來就是淑女。”
葉晨哂笑了一聲,然後陰陽怪氣的說道:
“誒喲,那個不開眼的講的?是不是哪個大老板,成天吃得腦滿腸肥,沒事了就拉著小姑娘壓馬路逛大街消食?你能告訴我他老人家高壽嗎?喬四美,在座的都是自己家裡人,你就老師說吧。”
喬二強和喬三麗總算是知道大哥葉晨的邪火是從哪裡來的了,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四美。
四美呱嗒呱嗒地眨著眼睛,像個小傻子似的,那表情叫葉晨心裡一軟,仿佛是回到了小時候,四美牙掉了一顆,讓自己幫著把牙扔掉屋頂時的模樣。
當時她蓬著頭發,露著嘴缺了一顆牙的憨笑,叫大哥、大哥時的樣子,仿佛和現在的畫麵連在了一起。雖然自己不是真正的喬一成,可是大家好歹朝夕相處的生活了十多年,這還是讓葉晨不自覺的心一顫,隻見她有些懵懂的問道:
“我說什麼?”
葉晨不自覺的把聲音放緩了許多,不再是剛才一副急吼吼的模樣。說實話,演喬一成陰陽怪氣的模樣,真的是很累,尤其是那股刻薄的味道,他真的是不擅長。他對著喬四美輕聲說道:
“四美,我跟你講啊,女孩子自己不尊重自己,那彆的男人就會以為在你身上能占到便宜,就會覺得有機可乘,你懂不懂啊?”
喬四美徹底被繞暈了,她眼睛裡帶著清澈的愚蠢,懵懂的回道:
“不懂。”
葉晨歎了口氣,一臉無奈的對著喬四美說道:
“喬四美啊喬四美,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非要讓我把話給挑明了說是吧?本想著給你留點麵子,既然你自己不要,那我也不用客氣了,自己交代吧,那天跟你一塊兒逛馬路的那個大黑胖子是誰?”
總算是把這段尬戲給演完了,葉晨長出了一口氣。有時候他是真覺得喬一成這個原宿主腦子蠻秀逗的,你可以不相信喬四美的學習,但是不能否認喬四美的審美。
這家夥妥妥的醜男絕緣體,還黑胖子呢,怕是就連古天樂這種故意曬黑的都不在她的選擇行列裡,因為這種事情去指責她其實蠻無聊的,有種雞蛋裡挑骨頭的感覺。
喬四美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珠子轉了轉,緊接著哈哈大笑,對著葉晨說道:
“大哥,我發現你好可愛哦,你今天一回來就氣鼓鼓的,就是因為這個啊?大哥,你放一百個心吧,我可是“外貌協會”會員,我是打定了主意要嫁一個漂亮人物的。
不說像費翔、小虎隊吧,最起碼也要大差不差才行。那個黑胖子,三分像人七分像豬的,彆說這輩子了,就算是下輩子我也不可能嫁他的,除非我下輩子投胎做豬。”
說完喬四美沒忍住又笑個不停,笑聲放肆又張揚,在整個堂屋裡回蕩。
葉晨看了眼喬四美,直到她笑聲停止,這才說道:
“我當然相信你這家夥的審美,從小你就是最挑嘴的,但是也還是要注意些影響,畢竟人言可畏,有一個傳的,就會有一群人在傳。
說實話,我是不忌諱聽到閒話的,就像我跟二強說得那樣,自己覺得合適才是最重要的,今天之所以說你,不是因為你找了個黑胖子,而是我知道你不可能眼光那麼差。
可其他鄰居們不知道啊,真要是他們把這沒影的事兒瞎傳,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以後還怎麼嫁給你自己心心念念的帥哥?”
喬四美虛眯了一下雙眼,看向了葉晨,然後說道:
“我知道了,我曉得是誰在大哥你麵前瞎蛐蛐了,是吳姨對不對?那天我們碰上了,我就知道她要多嘴!我怎麼啦?我一個尚未婚配的女孩子,交朋友不是正大光明的事嗎?
再說,陳老板又不是隻請我一個人,他請了我們好多同事呢,大家一起出去吃飯的,她哪個眼睛看我跟人家單獨逛馬路的?添油加醋!這叫什麼,這叫做一犬吠影,百犬吠聲!對不對?”
葉晨有些無奈的看著喬四美,然後說道:
“道理你比誰都明白,可你就是不做啊。同樣都是我喬一成的妹妹,這些年你看到哪個鄰居在背後瞎蛐蛐三麗了?因為你從上初中的時候就有前科,跟你那個什麼威哥哥攪在一起,你怪得了誰?”
喬四美直接被氣得抓狂了,仿佛是街機格鬥遊戲裡憋滿了氣放大招似的,對著葉晨大聲嚷嚷道:
“你又拿我跟三麗比,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同樣都是妹妹,為什麼要不同對待啊?這件事兒我雖然這麼多年一直都沒說,但我可一直都上心呢,大哥你偏心都偏到胳肢窩了!”
喬四美說著說著,小金豆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
葉晨自然是聽得懂喬四美的弦外之音,因為自己是徹底對她進行了放養,不管她做的再離譜,葉晨頂多是嘴上說幾句,聽不聽在她自己。
這讓喬四美感受到一種疏離感,她覺得大哥是真的不屑於管自己了,所以今天借著葉晨嗬斥她,徹底情緒爆發。
最後出來打圓場的還是喬三麗,她聽懂了二人話裡隱藏的情緒,可是故作沒聽懂,對著葉晨說道:
“大哥,我可以給四美擔保,她才不會看上什麼黑胖子呢!她的心思,一眼可以望得到底,就是想嫁一個美男子,大哥你放心好了,我會看著她的。喬四美也就是看上去缺心眼兒,其實她一點也不傻。”
麵對姐姐最後一句話的調侃,喬四美險些沒繃住笑出來。不過今天自己的冤枉也不能白受,要不然那可就虧大了。她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樣,故意裝作哽咽的對著葉晨說道:
“我不管,大哥冤枉我,我受委屈了,你得補償我!”
葉晨斜眼瞟了下喬四美,然後問道:
“你又要打什麼鬼主意?”
喬四美起身來到了葉晨的近前,一邊狗腿的幫他按摩著肩膀,一邊抽抽噎噎的說道:
“其實,我也不是想要什麼彆的東西,就是吧,我最近看上了一件羊毛衫,距離買下來還稍微差那麼一點點零頭。”
這套路葉晨簡直太熟悉了,因為他小時候跟父母撒嬌時就是這麼乾的,他扒拉開喬四美的小手,然後說道:
“你這家夥說得補零頭,不會是讓我在十塊錢後麵再幫你添個零吧?四美,咱要點臉行嗎?不多,就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