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賴以謀生的差事而已
葉晨把這組電話號碼記下了以後,就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必要了。他出了小屋,對著正在跟李國玉媳婦兒在那兒胡扯的肖慶東招呼了一聲,然後對著李國玉媳婦兒說道:
“大妹子,我們緩過勁兒來了,這邊還有工作要忙,就不在你這兒多呆了,我們告辭了。”
李國英媳婦兒從廚房裡出來,對著葉晨幾人說道:
“喝口熱水兒再走唄?我這兒還燒著水呢。”
葉晨嗬嗬一笑,拍了拍自己的皮手套,然後說道:
“不呆了,我們過來就是為了走訪調查一下情況,您這兒一看就是過日子的本分人家,這有啥好調查的嘛,走了走了,大姐您忙你的吧!”
出來以後,幾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周法官對著葉晨問道:
“老秦,你這是發現什麼線索了嗎?”
葉晨下意識的朝著大院裡張望了一眼,隨即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開口說道:
“你們就沒發現有些不對勁嗎?我敢保證,咱們這邊剛走,李國英媳婦兒就會給他打電話報信兒,電話號碼沒猜錯的話是0199—。”
幾人都是一驚,柴檢察長還要問些什麼,被葉晨攔住,隻見他壓低了聲音說道:
“有什麼話車上說,小心隔牆有耳。我記得0199是仁城那邊的區號,老肖,你讓咱們的人馬上對這個電話號碼進行定位,尤其是查一查最近打這個電話的機主是誰,應該就能證實我的猜測了!”
上車以後,肖慶東倒是還好,不過柴檢和周法官就有些狐疑了,柴檢對著葉晨問道:
“秦局,說說吧,你到底看出來什麼了?我怎麼感覺有些迷糊理不清呢?”
這時候還沒出莘華農場呢,葉晨指了指一旁的建築,對幾人說道:
“從來到莘華農場,我就注意到了,這裡破敗不堪,哪怕是農場支部也都是一個德性。
而這恰恰把李國英家給映襯出來了,仔細的回憶一下,他們家是個什麼情況?
新蓋的紅磚大瓦房,院子裡的地麵鋪的都是高級地磚,進到屋子裡,地上的大瓷磚都是規格八百乘八百的進口高檔貨,就連沙發都是真皮的,看的電視是鬆下平麵直角二十寸的,屋子裡居然還有微波爐和空調,說他家是莘華農場第一富戶都不為過!
剛才慶東吸引他媳婦兒注意力的時候,我去到他們家小屋裡轉了一圈兒,隨手翻了翻掛在靠近門口牆上的日曆,這讓我有了重大的發現。
在日曆上我看到了三組數字,一組是0199,一組是793,一組是5220,0199是仁城的區號,這很好猜到,至於後麵的則是電話號碼,不用問,一定是李國英給他媳婦兒留下的。
仔細想想,如果換成是我們,正常記錄一個電話號碼,是不是會一股腦直接記錄下來?可李國英媳婦兒那個傻婆娘她卻偏偏把電話號拆開來記,這說明什麼?說明她心裡有鬼。
接下來就很好猜了,河昌糧食儲備庫鬨得那叫一個滿城風雨,所以這些家夥經過踩點,就把下一個目標定在了仁城,這快錢來的容易了,人是不會停止自己心裡的貪欲的。”
葉晨的話讓柴檢和周法官紛紛歎服,周法官記得剛認識葉晨那會兒,自己對這個給自己找事兒的家夥,那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啊,可誰知道這幾年居然借了他的光,幾次公檢法聯合辦案,讓他成了法院的香餑餑,現在都已經被提拔成刑事庭的庭長了。
周法官笑著給葉晨遞了根煙,幫他點著,然後說道:
“老秦啊,你這腦子轉的是真快,跟這汽車的發動機似的,我們幾個還沒鬨明白咋回事兒呢,你就把線索摸得差不多了,可真有你的,回去了我請你喝酒!”
幾人正在說說笑笑的時候,肖慶東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通了電話,說了幾句後掛斷,對著葉晨說道:
“川哥,是仁城警方打來的,電話已經查到了,是仁城市濟山縣的一家叫順天福的飯店,而且飯店的旁邊呢確實是有個糧庫。最後給這個號碼打電話的機主,注冊的姓名正是李國英!”
車裡人全都服氣了,一切全都被葉晨給說中了。葉晨哂笑了一聲,撣了撣不小心落在褲腳的煙灰,說道:
“這夥賊還挺聰明的,知道用飯店當偽裝,走吧,咱們去會會這夥人!”
幾人開著車先是來到了距離順天福飯店不遠處的糧油儲備庫,仔細的在周圍勘探了一下地形。這個糧油儲備庫還蠻大的,與河昌的那個有一拚,葉晨的臉上掛著冷笑,開口說道:
“這群家夥的胃口還是蠻大的,淨挑著大個的來。”
隨後他們又往前開了幾十米,遠遠就看到了那家飯店。肖慶東停好了車子,開口道:
“川哥,仁城警方通報的注冊地址,就是這家飯店,要不咱下去看看去?”
葉晨仔細打量著飯館周圍的環境,看到幾夥裝卸工應該是剛從儲備庫卸完糧,正要進到裡麵去吃飯,他笑著對肖慶東說道:
“進去偵查一下我不反對,可是就隻是這麼進去,很容易打草驚蛇。柴檢和周法官倒是還好說,他倆是坐辦公室的,我也強點,畢竟這兩年我一直在預審呆著,可你就不一樣了,你這幾年一直都在刑警隊呆著,身上自己都沒察覺到,帶著那麼一股子刑警的煞氣。
你彆不服氣,也不要小瞧這夥賊,他們跟咱們以往遇到的那些人不一樣,這夥賊是善於動腦的,這從他們犯案的行動軌跡就能看的出來。而且誰也不敢保證他們這個團夥裡有沒有多次進宮的慣犯,這樣的慣犯對咱們警方是最敏感的。”
幾人對於葉晨都很信服,畢竟大家夥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肖慶東撓了撓頭,對著葉晨問道:
“川兒哥,那你說咱們到底該咋偵查?”
葉晨指了指陸陸續續從糧庫裡出來吃午飯的裝卸工,然後說道:
“看到這夥人了嗎?咱們可以偽裝成他們!像這樣剛卸完車皮的裝卸工,他們往往都是一身汗臭味兒,身上多數都是埋了吧汰的,這種人不易引起彆人的察覺。
不過也不用都是裝卸工,咱們四個人,有三個偽裝成裝卸工就夠了,另一個完全可以偽裝成貨主。我看周法官斯斯文文的,這個身份正好適合他!”
肖慶東知道自己是最需要偽裝的,所以他自然是不會有意見;至於柴檢作為控方對於周法官天生就矮一截,所以他也無話可說。
最終肖慶東出麵,堵在糧庫的門口,從剛卸完車皮,從裡麵出來的裝卸工那裡,買走了他們身上的行頭,甚至肖慶東為了遮住自己的大腦袋瓜子,還特意戴了個風帽。
不過一戴上後,肖慶東和柴檢都不約而同的有些抱怨,肖慶東對著葉晨說道:
“我去,川兒哥,這汗味兒也太大了,我早上吃的飯都要嘔出來了!”
柴檢摸了摸自己身上潮乎乎的毛衣和外套,明顯也不好受,他對著葉晨說道:
“老秦,為了這個案子我可太豁的出去了,我這輩子都沒遭過這罪。”
葉晨哂笑了一聲,指了指正要去飯館吃飯的其他裝卸工說道:
“忍忍吧,大家都是勞動人民,誰也不比誰高貴多少,更何況這些人是在拿自己未來的健康在換錢,比起他們咱們幾個不幸福多了?”
葉晨的一番話讓二人都陷入了沉默,四人進屋後直接就看到了飯店的櫃台,有個頭發跟亂草似的小青年正趴在櫃台哈覺,聽到動靜他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懶洋洋的對著後灶嚷了一句:
“老板娘,來人了!”
說完這個小青年又一頭趴在櫃台上,繼續呼呼睡去,這時老板娘出來招待葉晨他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