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雄招待大家落座後,他笑著對葉晨說道:
“秦總,我們知道你平時不怎麼喝酒,但是今天的這個酒你一定要喝。為什麼呢?因為我們清江有個說法,桌子上可以沒有肉,但是不能沒有酒,特彆是招待貴賓的時候,桌子上要擺上一桌子的酒,不過今天是有菜的,專門點了當地的特色菜!”
葉晨對於竹筒酒也有著一定的了解,他們這隻是擺了一人一個竹筒,這還是收著來的,要知道在當地招待貴賓的時候有時候會來高山流水酒,這種敬酒方式不僅獨特,而且場麵壯觀,幾個人一起為客人倒酒,形成“高山流水”的景象,酒流出的高度可以達到一米高。
如果你以為這酒的度數低,那隻能說你太天真了,五十二度的酒,來上這麼一出,絕對能讓你幾天都出不了門。
主家這時已經拿著酒木錘將竹筒酒一一鑿開,分倒進了竹杯裡裡,這時就見楊雄端起了酒杯,對著葉晨說道:
“秦總,正式開喝之前,我先講兩句。上個案子你們在清江呆了大半個月,天寒地凍的不容易,春節也沒回去跟家人團聚,走的時候也沒讓我們請,今天我們幾個代表清江公安,清江百姓敬你們一杯!”
氣氛已經烘托到這兒了,葉晨自然是不可能扭扭捏捏,他自己本身就是個酒林高手,就算是沒有係統幫著疊的buff,他因為是東北人,平時拚酒的時候,兩斤左右還是不成問題的,隻是他沒有酗酒,對這個東西沒癮,頂多是親朋好友聚會的時候開懷暢飲。
葉晨端著酒杯站起了身,對著在場的諸位說道:
“老楊,你這話說的就有些見外了。其實要說護一方平安還得是你們這些常年紮根基層的同誌,我也是行一線過來的,我心裡很清楚基層的同誌最知百姓苦,最識百姓難,來,咱們碰一下!”
賓主儘歡,酒喝的差不多時,郭嘉琦對著眾人說道:
“咱們喝到這兒就結束吧?我們也早點回去休息,秦總,我先訂回培興的機票了?”
顧文龍心裡明顯是裝著事兒,所以他是幾人裡第一個進入到微醺狀態的人,當他聽到葉晨和郭嘉琦有回去的打算,臉色一變,壓抑著情緒問道:
“怎麼?你們明天就走了?什麼時候回來?”
葉晨撇了眼身旁的郭嘉琦,然後輕聲說道:
“彆隨意決定我的行程,誰說我就要回去培興了?這次來清江,雖然有上一個案子回訪的緣故,但是我更多的是奔著清江兩案來的,要不然就是你們隊長江山和你一起過來了,我至於千裡迢迢跑這一趟嗎?”
顧文龍眼睛一亮,壓著自己的酒意嘿嘿傻笑了兩聲,對著葉晨說道:
“秦總,你這個人說話我愛聽,我也說兩句心裡話。上一次你們走的時候,我白天盼晚上盼,就盼著上頭重啟這個清江兩案。
這一次終於把你們給盼來了,可是聽你的意思,貌似重啟還是不一定有下文啊。您說等著領導批準,可是萬一要是領導不同意重啟呢?這個事情又擱下了?十八年了!再放下去這個案子還能見天日嗎?
就隻有我一個人著急嗎?你們幾個不也是這樣想的嗎?老金,楊隊,你們不敢說的話我敢說,大不了我不乾了!
秦總,不好意思啊,我說這話不是衝著你在發脾氣,我給你彙報個情況,遇害的十四歲女孩子邱歡歡,是我本人的同班同學,我為什麼要當警察?為什麼要當刑警?大家都清楚得很。這個案子要是破不了,我還當什麼警察啊!”
葉晨能夠看得出來,顧文龍對邱歡歡有很深的感情,對於當年同學的遇害,他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痛,所以葉晨也沒在意他言語中的冒犯,隻是靜靜的看著這個傷心到哽咽的小夥子,看著他最終繃不住情緒,哭出了聲。
平時話不多的刑警隊長楊雄,此時也動了情,他對葉晨輕聲道:
“秦總,您彆介意,我們不是要為難你。就是這個案子這麼多年壓在我們心裡,壓的我們喘不過氣來,快要憋死了!”
坐在楊雄左手邊的這次請客的主家金海明,此時也對著葉晨說道:
“秦總,清江兩岸一共有五個被害人,我認識兩個。派出所的副所長和萬星銀行的行長,這兩個人我都認識。
副所長姓齊,叫齊喚生,這個人他喜歡打球,平時沒事兒就約上我們打上幾場,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們還碰見了,還約著第二天一起打球來著。
當天晚上正好是我在值班當我接到妖妖靈報警電話,說他遇害了,我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風風火火的趕到了案發現場。
現場留下了兩道帶血的腳印,就是唯一的線索。根據這個腳印我們判斷犯罪嫌疑人應該是兩個人,齊副所長身上的手機啊錢包啊這些財物都還在,隻有槍丟了。
作案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衝著槍來的,如果槍落在窮凶極惡的歹徒手裡,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所以當時我們抓緊時間部署全市的安保工作,尤其是銀行。
那段時間都沒接到過有關那支槍的消息,直到一個多月後的十二月五號上午,我接到報案,說平山醫院家屬樓出事了,屋子裡傳來大量的煤氣味兒。
報案的人是萬星銀行的副行長,他有公務來找邱行長簽字,結果敲門沒人開,聞到刺鼻的煤氣味兒,就直接打電話報了警。
當時我也是參加工作小十年的老刑警了,大大小小的現場我也是見過不少了,可是邱行長家那個現場太慘了,到現在我想起來都還是毛骨悚然。
除了邱行長一家三口,現場還有一名死者,是邱行長媳婦兒的同事,叫陳小蘭。
根據陳小蘭的丈夫回憶,在我們接到報案的前一天中午,陳小蘭聽說行長夫妻倆在家裡打孩子,就過來看一下。
當天晚上陳小蘭徹夜未歸,她丈夫也沒當回事兒,就以為她是在醫院值夜班像,直到第二天下午她丈夫覺得不對勁了,就找到邱行長家,剛好遇到了來找行長簽字的副行長,這才發現屋裡的慘案。
兩案案發以後,上級領導有批示,這案子要限期偵破,部裡決定掛牌督辦,列為一九九九年開年一號大案。
我們州裡的蔣局長親自坐鎮專案組,當時的決心很大,要十五天偵破此案,部裡當時也派了專家過來,武英德老師和曹忠恕老師都來了。
當時我和楊雄就以為這個案子很快就能告破,由於齊副所長和邱行長的身份特殊,社會關係複雜,在案件的定性上,專案組陷入了巨大的爭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