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新,你還是不懂。如果真的選擇和你在一起,我是不會在乎前方的阻力的,哪怕我因為比你大遭遇你家人的冷遇我也不會當回事兒。
可是我得在乎你啊,情這個字是最傷人的,我不想咱們倆感情甚篤的時候,我突然撒手人寰,隻留下你一個人獨自傷心難過。
今天能在這裡見到你,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其實我就已經知足了,最起碼在這個世上,曾經有個男孩兒是真心待我的。”
“可是……”
“沒有可是!”
陳南星沒讓孫誌新繼續把話說下去,直接強勢的打斷,不過語氣卻是溫柔而堅決的:
“謝謝你喜歡我,這讓我覺得自己還不算最倒黴的,但是我們就到這裡吧,好嗎?”
孫誌新還想要繼續說些什麼,卻在陳南星坦然的目光中敗退了,最終他點了點頭,開口道:
“好的南姐,我答應你,不過好不容易才見一麵,至少讓我陪你走一走吧?”
陳南星微笑著同意了,兩人沿著湖邊漫步,聊著各自未見的這些日子裡的經曆,像是老朋友一樣自然。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影子在草地上拉得很長。
另一邊,許紅豆貓在一旁看了很久,然後回去找到了正在準備野餐的葉晨,小聲說道:
“葉晨,他們見麵了,不過南南看起來很平靜,兩人之間一直都保持著一個安全距離,根本就不像咱倆似的表現的這麼親近,他們倆是不是沒成啊?”
葉晨在一塊格子野餐布上擺放著食物,用叉子叉起了一塊午餐肉,遞到許紅豆麵前,看著她吃下去,然後笑著說道:
“這是南南曾經的一個執念,現在人已經見到了,她心裡也就再沒有遺憾了。所以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她的心結算是解開了,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許紅豆點了點頭,她是最知道陳南星有多牽掛著孫誌新的。當初南南在醫院裡住院的時候,哪怕是手術之前,她都會和許紅豆時不時的提到這個人。
心中再無壓力,許紅豆拿著手裡的數碼相機四處采景,她忽然被遠處一群正在吃草的羊吸引笑著對葉晨說道:
“親愛的,我過去拍幾張照片!”
許紅豆說完就興奮的拿著相機,朝著羊群的方向跑去。葉晨則是笑了笑,繼續準備著食物,他帶來了具有當地特色的乳扇、鮮花餅,還有他自己做的三明治和水果。
抬頭時葉晨看到陳南星和孫誌新正朝著這邊走來,兩人之間雖然還保持著距離,但是各自的神情都很放鬆,更多的是一份釋然。
葉晨撇了眼陳南星,笑著對她問道:
“看來談的還算不錯?”
陳南星點了點頭,看向葉晨的目光有些複雜,輕聲道:
“謝謝你的精心安排,葉晨,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孫誌新的神色中帶著不自然,他勉強扯起嘴角笑了笑,然後說道:
“稍等,我去木屋幫你們拿些飲料。”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許紅豆的驚呼聲,葉晨立刻朝著聲音方向跑去,陳南星也緊隨其後。
等看到許紅豆的時候,葉晨的臉色微變,因為他看到紅豆此時正金雞獨立的站在那裡,至於那雙運動鞋則是深陷在一坨新鮮出爐的牛糞裡。
這些都不是關鍵,最重要的是謝之遙正靠在一旁的柵欄,戲謔的笑著。這塊牧場被他承包了,他沒想到今天還能看到這樣的熱鬨。
葉晨走到了跟前,先是讓許紅豆扶著點陳南星,隨即扯出了許紅豆的鞋,用周圍的青草大致擦了擦。來到了許紅豆的麵前,蹲下了身子,示意許紅豆趴上來,然後開口道:
“走吧,今天選的這個地方可真晦氣,每次遇到這個人都很倒黴。”
許紅豆和陳南星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葉晨背著許紅豆朝著野餐的地方走去,三人沒一個搭理這個謝之遙。
謝之遙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臉色有些難看,尤其是葉晨的話讓他糟心。這個狗東西一個外來的,居然敢這麼囂張?有點太不拿自己當回事兒了吧?
回去的路上,許紅豆趴在葉晨的背上,有些沮喪的對他說道: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裡是不是與我八字不合啊?我來的第一天,把手機就給摔了,今天更倒黴,一腳踩在牛糞上了,我這運氣也是沒誰了。喂,你不許笑啊!”
許紅豆說著,輕輕拍了拍葉晨的後背,葉晨搖了搖頭,對她說道:
“不就是踩到牛糞了嘛,這有什麼倒黴的?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就跟牛糞有關。”
許紅豆和陳南星頓時來了興致,葉晨就把當初在《喬家的兒女》世界裡,宋清遠給自己講過的項南方父親小時候家裡窮,靠踩在濕熱的牛糞裡暖腳的故事給二人講了一遍。隨即說道:
“在你看來很倒黴的事情,也許換個時空,換個角度,對於某些人來說可能就是種幸運和福氣。
所以沒什麼倒黴不倒黴的,來之前我已經準備好多餘的鞋了,呆會兒去車裡換上就好。
至於這隻,吃完飯我去到湖邊幫你刷乾淨,彆因為這些小事壞了遊玩的心情。”
葉晨的講述讓許紅豆錯愕了一下,隨即她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小時候她們家的條件也不大好,爸爸是做糧油生意的,每天手工回來,身上都沾著麵粉,臉上也看不清模樣。
原本以為這樣的日子就已經算是很艱難了,可是葉晨提到的那個孩子,為了給腳取暖,直接踩在牛糞裡,還是讓她心裡一顫。跟那樣的人比起來,自己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雖然這次野餐出現了些許的小插曲,可是總體的氛圍還是輕鬆愉快的。他們在這個地方享受著難得的午後安逸,到了下午四點,許紅豆被刷好的鞋子都被晾到半乾,這才和孫誌新告彆,三人踏上了歸途。
回去的路上,葉晨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著許紅豆說道:
“看看時間快到了老胡出來唱歌的時候了,咱們去到他駐唱的溪雨酒吧呆會兒吧?正好見識一下老胡的唱功,也算是給他捧捧場了!”
許紅豆和陳南星自然是讚同,通過昨晚的閒聊,她們倆對老胡這個樂觀開朗的家夥印象還蠻不錯的。再者說了,本身就是來這邊玩的,自然是怎麼開心怎麼來。
老胡駐唱的溪雨酒吧在沙溪古鎮,距離天燈海坪才四十五公裡,正好在他們回去的路上。
夕陽西沉時分,越野車駛入沙溪古鎮的石板路。暮色中的古鎮燈籠初上,沿街的店鋪透出暖黃的光暈。溪雨酒吧的招牌掩映在一叢紫藤花架下,木製的門框上掛著串風鈴,被晚風拂過時發出清越的聲響。
三人推門進去後,這裡沒有震耳欲聾的電子樂,取而代之的是角落裡黑膠唱片機流淌的爵士鋼琴曲。吧台用整塊老榆木打造,表麵留著天然的樹瘤紋路,三兩個客人坐在高腳凳上一邊喝著酒一邊笑著低聲交流。
陳南星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然後對身旁的許紅豆說道:
“這地方比想象中安靜啊,大學畢業後我就再沒怎麼泡過吧了。”
葉晨選了張靠近表演區的圓桌,桌上玻璃瓶裡插著幾枝新鮮的野薔薇。許紅豆注意到這裡的牆麵是用舊書頁拚貼成的,昏黃的射燈下甚至能看清泛黃紙張上的詩句。
平時在燕京的那些個酒吧,一個個裝修的都是金碧輝煌的,而這間略顯簡陋的靜吧,能使人心情平靜不少,真的是個很不錯的休閒場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