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麥走後,有風小院的眾人,雖然心中多有不舍,可是生活也還在繼續。林娜娜這邊已經在謝曉春的配合下,漸漸接手有風小館的業務。
至於葉晨和許紅豆,則是為了民宿的事情,每天忙的不可開交,就隻剩下胡有魚,每天跟個街溜子似的,除了寫歌駐唱,就是到處東遊西逛。
這天晚上,忙碌了一天的眾人回到了小院,許紅豆心疼葉晨,沒讓他去下廚做飯,而是在陳南星的配合下,兩人在公共廚房給大家煮的米粉。
在葉晨的影響下,許紅豆現在也慢慢的對廚藝開始感興趣,她切的牛肉片作為配菜,能做到薄厚均勻,相比以前,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米粉搭配上醬牛肉片,上麵點綴著些綠色的蔥花,遠遠的就能聞到清香的味道,許紅豆讓南南去到一號屋叫林娜娜出來吃夜宵。
葉晨和許紅豆在公共廚房的長桌前聊著天,等了一小會兒,就看到剛洗完澡的林娜娜,頭上挽著個毛巾,手裡拿著電話,最關鍵的是她看到眾人後,居然打開了電話的免提,然後一臉笑意的說道:
“大麥,你彆激動,慢慢說。”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大麥委屈巴巴的哭腔,鼻子一抽一抽的,哭訴道:
“就是…就是我爸爸他很過分,我都答應他,一周出去四天了,我連保證書都寫了,然後他說他給我準備了一個禮物,我…我本來很期待的,然後就……哇……”
圍在廚房長桌旁的眾人,隻覺得既心疼又好笑,大麥這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居然能哭到這種程度,大麥爸爸的禮物到底是讓她有多負擔?
許紅豆在一旁聽得有些錯愕,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大麥這到底是怎麼了?”
電話的另一頭,大麥聽到了許紅豆的聲音,忍不住插嘴道:
“紅豆也在啊。”
“在,我剛才在廚房裡煮米粉呢。”
林娜娜眼見大家都好奇又擔憂,索性對著大麥乾脆的說道:
“大麥,你視頻連線吧,讓我們都見識一下你爸給你送的禮物。”
“那你們等一下。”
隨著林娜娜的手機再次響起了視頻通話的提示音,眾人全都好奇的湊到了林娜娜的身邊,朝著手機屏幕看去。
不得不說,大麥家的生活條件應該是真的很不錯,隻能她家的寬敞和家裝風格就能看得出來。隻見她推開了屋門,一隻白色的薩摩耶映入了眼簾。
女人對於萌物是毫無抵抗力的,許紅豆看的兩眼放光,忍不住讚歎道:
“誒呀好可愛啊。”
與之對稱的是大麥那崩潰的表情,和聲嘶力竭的語氣:
“你怎麼又尿了呀你,我一會兒還得給你擦!”
眾人全都笑作一團,一個萌物把另一個萌物給搞到崩潰,實在是讓人忍俊不禁。
視頻那頭,大麥手忙腳亂地扯著紙巾蹲下去擦地,薩摩耶卻以為主人在陪它玩,興奮地撲上來舔她的臉。
大麥被撲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鏡都歪了,帶著哭腔喊道:
“爸!這就是你說的"會陪我寫作的安靜小夥伴"嗎?“
林娜娜笑得直拍桌子,和她平日裡溫婉的風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大麥爸爸該不會是...故意挑了個最鬨騰的吧?還得是當老師的啊,真是有辦法!“
這時薩摩耶叼著大麥的拖鞋歡快地衝向鏡頭,大麥單腳蹦跳著追過來:
“還給我!那是我新買的...“
話沒說完踩到水漬,“啪嘰“滑倒在鏡頭前。狗狗見狀立刻扔下拖鞋,貼心地把牽引繩叼來放在她手邊。
許紅豆抹著笑出的眼淚,對大麥問道:
“大麥,它是不是以為你是要遛它?“
“已經第五次了!“
大麥生無可戀地躺平,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剛一打開文檔它就叼繩子,半夜三點扒拉我床頭!“突然警覺地坐起來,“等等,它嘴裡的怎麼像我的...“話音未落,薩摩耶已經得意地叼著半截手稿從她身後飛奔而過。
“我的新書大綱!“大麥慘叫著一骨碌爬起來追出去,鏡頭天旋地轉間傳來“哐當“一聲。畫麵再穩定時,隻見大麥爸爸端著果盤站在客廳,目瞪口呆地看著女兒和狗在沙發後扭作一團,稿紙雪花般飄落。
小院裡,葉晨憋著笑戳戳許紅豆問道:
“要不要打個賭?我賭三天內大麥會帶著狗逃回雲苗村。“
話音未落,視頻裡傳來大麥聲嘶力竭的呐喊:
“娜娜——幫我問問曉春——民宿能不能帶寵物——“
夜宵在這樣歡快的氣氛中結束後,因為是許紅豆和陳南星下的廚,所以娜娜和老胡自動承擔了刷碗的活兒,這已經是小院租客約定俗成的規矩。
回到屋內的陳南星,一邊疊著白天晾乾的衣裳,一邊對許紅豆說道:
“紅豆,今天臨近中午那會兒,我過去看鳳姨,當時她正在家裡編篾筐。
結果阿桂嬸突然登門了,可是好奇怪哦,以前兩人見麵,互相之間都是冷著臉,這次兩人臉上都帶著笑模樣。
阿桂嬸倒是好說,她平日裡就是嘻嘻哈哈的性格,可是鳳姨就很奇怪了,難得見她一副笑臉。不過你還彆說,她笑起來真的挺好看的。”
許紅豆想起了自己和葉晨在果園裡聽到的那段對話,她笑了笑,把鳳姨和阿桂嬸之間解開心結的事情跟陳南星說了一遍,然後說道:
“她們都是幾十年的老姐妹了,就好像咱倆從大學到現在的多年友情。又怎麼會因為一點小事情,就那麼一直僵持下去?
阿桂嬸平日裡彆看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可是她這個人善良的很,當時阿昌叔因為貧血暈倒了,鳳姨急到手足無措,是阿桂嬸開著三輪車,拉著他們老兩口去到的醫院。”
陳南星這時候才仿佛明白了什麼,對許紅豆說道:
“我說呢,臨近吃午飯那會兒,阿桂嬸趕過來的,她看到鳳姨吃的是菜團子,一把將飯盒奪了過來,把自己用保溫飯盒裝著的燉黃牛肉排骨塞給了鳳姨。”
許紅豆輕歎了一口氣,對著陳南星說道:
“要說人的命運有時候真的捉摸不定,我聽說阿桂嬸當年是村裡數一數二的貧困戶,沒少被寶瓶嬸和鳳姨接濟過。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反倒是她成了三姐妹裡生活條件最好的。兩個兒女都考上了大學,在青島安家落戶。再加上韶華書屋落戶鳳陽邑村,租的正是他們家的那間祖屋,她養老都不用發愁了。
而寶瓶嬸和鳳姨這些年卻是一路坎坷,寶瓶嬸丈夫去世,她一個人拉扯著兩個孩子;至於鳳姨,因為各種意外,兒女都不能在身邊儘孝,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清苦。
好在阿桂嬸不是那種忘本的人,她始終都沒忘記自己的老姐妹,在該幫襯的時候,從不會吝嗇,這種姐妹情在浮華的都市裡真的很難看到了。”
“誰說的?”
陳南星聞言直接反駁,她挽著許紅豆的手臂,輕聲說道:
“我覺得咱們倆的友情也不比她們的差。”
許紅豆被陳南星孩子氣的反駁逗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是是是,咱們陳大小姐最講義氣了。不過...“她突然促狹地眨眨眼,“我可不會像阿桂嬸那樣,把燉排骨讓給你吃。“
“許紅豆!“
陳南星一個枕頭砸過去,不服氣的說道:
“是誰大三我發燒的時候,半夜翻牆出去給我買我愛吃的麻辣燙的?“
兩人笑鬨著滾作一團,像極了大學宿舍裡的夜晚。鬨夠了,陳南星突然神秘兮兮地從抽屜裡拿出個牛皮紙袋:
“說到姐妹情...你看這是什麼?“
許紅豆打開一看,竟是她們大學時期寫的“十年之約“信件——當年她們約定十年後一起拆開,看看彼此的夢想是否實現。
“你居然還留著!“
許紅豆驚喜地摩挲著泛黃的信封,有些疑惑的說道:
“不過我記得貌似都已經過了十年了吧?“
陳南星有些遺憾的笑了笑,摸著信封說道:
“是啊,那會兒正好趕上我檢查出了胰腺癌,不過現在拆也不晚啊,我數三二一,咱們一起拆!“
“三、二、一!“
兩張信紙同時展開。許紅豆的信上寫著:“希望成為酒店總監,帶爸媽環遊世界。“
陳南星的則是:“開家甜品店,養三隻貓。“
屋內突然安靜下來。陳南星輕聲問:
“紅豆,放棄燕京的工作,你...後悔嗎?放棄北京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