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空澄澈如碧,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暖煦煦地照拂著京城的大街小巷。
街邊的麵館裡,坐滿了形形色色的食客,眾人一邊大口地嗦著麵條,一邊高聲談論著近日的見聞,一時間,店內熱鬨非凡,人聲鼎沸。
“哎哎哎!你們可曾聽聞,就是之前那個被傳得沸沸揚揚拋妻棄子的謝大人,他最近可鬨出了不小的動靜!”
坐在靠近門口位置的一個精瘦男子,突然放下手中的碗筷,神秘兮兮地朝著周圍的人說道,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似乎很是享受成為眾人焦點的感覺。
“哦?你說的可是那謝淮深謝大人?”
麵館老板一邊熟練地擦拭著手中的碗筷,一邊漫不經心地接話道,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笑意。
“他啊,如今在這京城之中,可算得上是聲名狼藉的‘大人物’嘍!這幾日,街頭巷尾都在談論那些事兒,嘖嘖嘖。”
“可不是嘛!”另一個食客也跟著附和起來,身材矮胖,說起話來臉上的贅肉跟著抖動。
“據說啊,前幾日,他居然在背上背著一大捆藤條,就那樣直直地跪在了公主府的門前。”
“而且啊,每日都是如此,白天處理完朝廷的公務,傍晚時分便匆匆趕到公主府前,規規矩矩地跪著,一跪就是好幾個時辰,愣是一日都不曾間斷過。”
“聽聞他一邊跪著,嘴裡還念念有詞,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麼。”
“喲,還有這等事兒?”
麵館老板停下手中的動作,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隨即又搖了搖頭,歎息道。
“要說這謝大人,其實也怪可憐的,這事兒啊,說到底也是陰差陽錯,不能全怪在他一個人的頭上。
“可如今這世道,人言可畏啊!就那樣在公主府前跪著,任人指指點點,還有那些個狠心的,竟然朝著他扔菜葉子和壞掉的臭雞蛋,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是啊,我那天也路過公主府,親眼瞧見了那場麵。”
一位老者放下手中的麵碗,緩緩開口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忍。
“那謝大人就那樣一動不動地跪著,背上的藤條想必已經嵌入了肉裡,可硬是一聲不吭。”
“公主府的侍衛幾次上前想要將他趕走,可就是不肯離去,那執著的模樣,看著讓人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究竟是誰這麼狠心,都把人逼到這份兒上了,還朝他扔東西?”一位年輕的食客皺著眉頭,滿臉疑惑地問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
眾人聞言,紛紛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曉是誰所為,並且都急於澄清自己從未參與過這等惡劣的行徑。
一時間,店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眾人都陷入了對這件事的沉思之中,隻有那偶爾傳來的吃麵聲,打破這片刻的寂靜。
【畫麵轉回七日前】
歲月的長河緩緩流淌,不知不覺間,謝淮欽已在那略顯清冷的床榻上度過了半月有餘的時光。
在這段日子裡,靜靜地調養著身體,隨著晨曦的每一次灑落和暮色的每一回籠罩,往昔那蓬勃的精氣神也如同春日裡破土而出的新芽,一點一點地回到了她的身上,逐漸驅散了傷病帶來的陰霾。
然而,當那一則關於郡主的消息如同一縷寒風般悄然吹至耳畔。
聽聞郡主已然踏上了那漫長而繁瑣的和離程序之路,且這一過程竟需耗費三年五載的悠悠歲月時,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絲慶幸的漣漪。
這絲慶幸,宛如黑夜裡的一點微弱星光,在那已然黯淡無光的心境中,艱難地撕開了一道狹小的縫隙,尋得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儘管這機會中也夾雜著諸多複雜難言的苦澀。
次日清晨,曙光初照,謝淮欽早早起身,如同往昔的每一個上朝之日一般,有條不紊地整理好自己的衣冠。
一襲質地精良、繡工精美的朝服,穿在她修長而挺拔的身軀上,愈發襯得氣宇軒昂、豐神俊朗。
邁著沉穩而堅定的步伐,行走在宮廷那曲折幽深的廊道上,神色平靜如水,仿佛這世間一切的紛擾與變故都未曾在生命中留下絲毫痕跡。
從她那深邃而沉靜的眼眸中,外人所能看到的,依舊是那個清冷自持、端方守禮的謝淮欽,難以窺探到其內心深處的隱秘情感。
可又有誰能知曉,她憑借著過人的隱忍之力,將所有的情緒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麵上始終未顯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端倪,猶如戴著一張完美無瑕的麵具,將真實的自己嚴嚴實實地隱藏起來。
朝會的時光在莊重而肅穆的氛圍中悄然流逝,待一切結束後,謝淮欽便如往常一般,沿著熟悉的路徑快步往回走。
腦海中不斷地思索著郡主的事情,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遠遠地傳來,打破了沉思:
“哎哎哎!硯南啊,我說你走那麼快乾什麼?我這一路緊趕慢趕地追著,差點就摔了個四腳朝天。”
謝淮欽的腳步微微一頓,隨即緩緩停下,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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