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落一頭紮進暗道,心急如焚,滿心隻想著趕緊出去找人救祝清厭。
暗道裡彌漫著潮濕腐臭的氣味,黑暗如墨,她什麼都顧不上,手腳並用地拚命往前爬。
粗糙的地麵劃破了手掌和膝蓋,鑽心的疼痛襲來,可她根本不在乎,腦海裡隻有祝清厭身處火海的模樣。
好不容易爬出暗道,阿落連滾帶爬地站起身,辨清方向後,朝著郡主府撒腿狂奔。
夜色濃稠如墨,路上寂靜無人,隻有她急促的腳步聲和沉重的喘息聲。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模糊了雙眼,可卻一刻也不敢停下。
邊跑,阿落邊哭喊道:“祝姑娘,你一定要撐住,一定要等我啊!”
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淒厲。
此時,她的雙腿好似被烈火灼燒,每邁出一步都鑽心地疼,身上還有方才被火燒傷的地方,皮肉焦糊,每一下動作都牽扯著傷口,痛意蔓延全身。
可這些疼痛與祝清厭麵臨的危險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也不知跑了多久,阿落終於看到了郡主府的大門。
她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衝到門前,瘋狂地拍打著門環,聲嘶力竭地喊道:“開門!快開門!祝姑娘有危險,快救救她!”
門“吱呀”一聲開了,門房睡眼惺忪,剛要嗬斥,阿落就衝了進去,一路朝著鄭唚意的住處狂奔。
很快,她來到了鄭唚意的房門前。
守在門外的嫣兒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還沒等看清來人,阿落已經衝到了跟前。
嫣兒立刻反應過來,伸出雙臂阻攔,語氣嚴肅地說道:“站住!郡主在就寢,你竟敢在此放肆!”
阿落哪裡顧得上這些,她雙眼通紅,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聲音帶著哭腔,近乎絕望地大喊:
“郡主,郡主!快救救祝姑娘,祝姑娘她……快不行了,蘭馨醫舍走水了!”
說著,不顧嫣兒的阻攔,用力拍打著房門,每一下都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房間裡,鄭唚意原本正在熟睡,這激烈的拍門聲和阿落的呼喊聲將她從睡夢中驚醒。
猛地坐起身,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來不及多想,迅速披上外衣,快步走到門前,一把拉開了房門。
隻見阿落癱倒在地上,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絕望,嘴裡還在不停地念叨著:“郡主,救救祝姑娘……”
鄭唚意聞言,臉色驟變,平日裡沉穩大氣的她此刻也難掩慌亂。
目光如炬,立刻高聲下令:“備馬!召集所有侍衛,隨我火速前往醫舍救火!”聲音堅定而有力,在寂靜的夜裡傳得很遠。
緊接著,轉頭看向嫣兒,語速極快地說道:“嫣兒,你馬不停蹄地去報軍巡鋪!就說蘭馨醫舍火勢凶猛,情況萬分危急,讓他們趕緊調集人手和救火器具趕來!記住,一定要快!”
嫣兒雖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心頭一顫,但多年在郡主身邊伺候,讓她迅速鎮定下來。
重重地點了點頭,應道:“郡主放心,奴婢這就去!”說完,轉身便朝著府外飛奔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鄭唚意又看向癱倒在地的阿落,疾步上前,伸手將人扶起,臉色陰沉地說道:“不是讓你去幫她打下手嗎,怎麼會突然走水?”
“為何你出來了,祝姑娘卻在裡麵,你就是這樣聽從本郡主的吩咐行事,如此護她周全?”
阿落滿臉淚痕,泣不成聲地解釋道:“郡主,我……我也不想啊,當時火勢突然就起來了,到處都是濃煙,我根本找不到祝姑娘在哪裡。”
“我想救她,可我被火困住了,差點也出不來,是祝姑娘她突發腰疾無法從暗道逃出,拚儘全力把我推了出來,自己卻被困在了裡麵。”
“郡主,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祝姑娘啊!”說完,阿落又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鄭唚意心中一痛,她知道阿落平時還算忠心耿耿,定不會故意拋下祝清厭獨自逃生,隻是此刻心急如焚,忍不住責怪道:
“你怎麼如此不小心,要是祝姑娘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輕饒你!”話雖嚴厲,但眼中也閃過一絲痛苦和擔憂。
阿落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哭著說道:“郡主,您如何責罰,奴婢都認,她對我恩重如山,求求你救救祝姑娘吧。”
鄭唚意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扶起阿落,說道:“快起來,我們這就去救祝姑娘,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此時,侍衛們已經備好馬,在府外等候。
鄭唚意帶著阿落快步走出府門,翻身上馬,大聲喊道:“出發,去蘭馨醫舍!”一眾侍衛緊隨其後,朝著醫舍疾馳而去。
一路上,鄭唚意心急如焚,不斷催促著馬匹加快速度,心中默默祈禱著祝清厭能夠平安無事。
與此同時,蘭馨醫舍對麵有個住戶起夜,一出門就瞧見醫舍火光衝天,嚇得他立刻扯著嗓子大喊:
“走水了!快來人呐!”那尖銳的喊聲劃破夜空,在寂靜的街區裡傳得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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