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厚重的帷幔將寒冷的風擋在了皇家狩獵場的行宮之外,卻似乎難以驅散屋內那絲絲縷縷的涼意。
鄭沁意緊握著謝淮欽的手,就那樣一動不動地靠在床邊,她的目光始終膠著在謝淮欽的臉上,仿佛隻要這樣看著,就能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
不知守了多久,寂靜的夜裡。
謝淮欽毫無征兆地全身劇烈顫抖,冷汗如細密的珠子從她蒼白的額頭滾滾而落,瞬間浸濕了枕巾。
嘴裡無意識地喊著“冷”。鄭沁意心頭一緊,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忖:“難道是那寒毒又發作了?可麵色瞧著已無大礙,怎會如此冒冷汗?”她心急如焚,剛想起身喚人去請林苑來瞧瞧,
謝淮欽的手卻如鐵鉗一般死死攥住她的手腕,那手冷得像冰,寒意直透鄭沁意心底。
“不要走……”謝淮欽緊閉雙眼,乾裂的嘴唇微微顫動,那破碎的聲音裡滿是無助與惶恐,好似陷入了無儘的黑暗深淵,唯有鄭沁意是她唯一的救贖。
鄭沁意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滿心的疼惜讓她毫不猶豫地放棄了喚人的念頭。
鄭沁意輕輕地為她擦拭著冷汗,眼神中滿是心疼與焦急。
環顧四周,這簡陋的行宮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冷,搖曳的燭火映照著屋內簡單的陳設,哪裡還有多餘的被褥可以拿來為她增添暖意呢?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謝淮欽身上,想起上次的法子,心下雖有些羞怯,但此時也顧不得了。
便站起身來,將外衣緩緩褪去,隻著裡衣,輕輕地躺在了謝淮欽的懷裡。
站起身來,她的手指落在腰間有序的解開衣帶,外衣悄然滑落,隻著一件單薄的裡衣,她深吸一口氣,輕輕躺到謝淮欽身側,將自己溫熱的身軀緊緊貼了過去。
謝淮欽的胸膛寬闊而堅實,卻透著絲絲寒意,鄭沁意臉頰緋紅,心跳如雷,手臂卻堅定地環住了她。
良久,謝淮欽的冷意仍未消退。
鄭沁意心中焦急萬分,暗自思忖:“上次明明奏效,此次為何毫無起色?”
低頭看看自己的裡衣,奔波勞碌後帶著的濕氣或許也加重了寒意。
她的內心天人交戰,羞澀與擔憂交織,但望著謝淮欽毫無血色的麵龐,想到夫妻間的情分與責任,終是下定了決心。
她緊閉雙眼,雙手緩緩解開裡衣的係帶,直至身上再無寸縷,然後帶著幾分決然貼近謝淮欽。
肌膚相親的瞬間,謝淮欽的身軀猛地一顫,鄭沁意的心也隨之高懸,然而她卻並未醒來,依舊深陷在寒夜的夢魘之中。
鄭沁意將臉埋入她的脖頸,淚水無聲滑落,雙臂不自覺地收緊,仿佛要用這熾熱的愛意,為她築起一道抵禦寒夜的屏障。
室內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張牙舞爪地跳動。
謝淮欽被寒毒拖入夢魘的深淵,在那混沌迷亂的夢境中,四周是一片死寂冰冷的水域,仿若能吞噬一切生機。
而鄭沁意正在水中苦苦掙紮,她的身形隨著冰冷刺骨的水波漸漸下沉,發絲在水中飄散,宛如絕望的水草,好像下一刻就要被無儘的黑暗徹底吞沒。
恐懼瞬間攥緊了謝淮欽的心,她用儘全身力氣呼喊,那聲音卻好似被凍住一般,虛弱而無力地在冰冷水浪間消散,激不起一絲漣漪。
床邊,鄭沁意聽到了謝淮欽那細微如絲的聲音,就像從遙遠之地傳來,隱隱約約,似有若無,根本無法辨清其中的內容。
她的心瞬間揪緊,滿心擔憂如潮水般洶湧,不由自主地將臉愈發貼近謝淮欽,眼神中滿是焦灼與關切,以為這樣就能聽清她那被夢魘困住的靈魂發出的呼喚。
就在這時,謝淮欽仿若從幽深得看不見儘頭的黑暗中掙出了一絲縫隙,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
然而,意識卻還在夢境與現實的懸崖邊緣徘徊不定,眼神迷離而混沌,恰似困固在迷霧中的孤雁。
恍惚間,她瞥見鄭沁意那近在咫尺的臉頰,一瞬間,夢境與現實如破碎的鏡片般交織錯亂,她心底認定鄭沁意仍在那冰冷刺骨、能凍徹靈魂的水中,急需一口救命的氣息。
於是,在那混沌的意識驅使下,她仿若被無形的絲線牽引,微微抬起頭,帶著一絲顫抖,輕輕地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鄭沁意隻覺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大腦瞬間空白,眼中滿是震驚與惶惑,如同被一道驚雷擊中,怎麼也想不到謝淮欽會有如此突如其來的舉動。
她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雙手無措地懸在空中,像似被定格的木偶,不知該如何應對這意料之外的狀況。
起初,鄭沁意完全被這意想不到的狀況驚得不知所措,時間好似在這一刻靜止。
但很快,她感受到謝淮欽唇上那微微顫抖傳遞出的涼意,以及那無意識中流露的深深恐懼與依賴,仿若一株花骨,種進她心底最柔軟的角落,讓她的心猛地一顫。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與糾結,這親密的舉動太過突然,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擾亂了她的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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