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尚未來得及沉醉於那方才在心底泛起的羞澀漣漪,一絲微妙而美好的情愫就此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通傳聲驟然打斷,營帳內原本靜謐而旖旎的氛圍瞬間消散。
帳外,士兵的聲音恭敬且急切,仿若一道銳利的音符,直直地刺破了這短暫的寧靜:“郡主、郡馬爺,皇上有旨,命所有人午時參加宴會。”
鄭唚意的身子猛地一僵,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眼中滿是詫異與不解,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了謝淮欽,櫻唇輕啟,低聲呢喃道:
“這宴會怎會如此突兀?莫不是朝中發生了什麼大事?”
謝淮欽亦是心頭一緊,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她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鄭唚意的柔荑,那掌心的溫度仿佛帶著無儘的力量,沉穩而堅定地說道:
“郡主莫慌,不管何種情況,想來聖上定有其深意,車到山前必有路。”
鄭唚意輕咬下唇,微微頷首,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紛亂如麻的心緒平靜下來。
抬眸間,目光與謝淮欽交彙,那眼中的依賴如同閃爍的星子:“那便依你所言吧。
緊接著,兩人便忙碌開來,著手準備赴宴之事。
鄭唚意蓮步輕移,走到放置衣物的箱籠前,玉手在一件件精美絕倫的服飾間徘徊,最終挑選出一件繡工精湛、色彩豔麗卻又不失莊重典雅的錦袍。
她端坐在銅鏡前,拿起玉梳,一下一下仔細地梳理著如墨的長發,一旁的首飾盒裡,珠翠琳琅,她精心挑選著發簪與配飾,力求每一處細節都恰到好處。
謝淮欽則站在一旁,整理著自己的衣衫。
偶爾,她的目光會不自覺地飄向鄭唚意,那專注梳妝的模樣倒映在銅鏡之中,眉眼如畫,神情專注,美得如同從畫中走出的仙子,讓她一時間竟看得有些癡了。
待一切準備停當,午時的驕陽已然高懸於天際,金色的陽光傾灑而下,將整個營地都籠罩在一片明亮而溫暖的光輝之中。
謝淮欽上前一步,自然地牽起鄭唚意的手,那手指交纏的瞬間,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兩人之間流淌。
她們步伐穩健地走出營帳,向著宴會場地徐徐前行。
一路上,鄭唚意的心始終無法平靜,猶如懷揣著一隻小鹿,砰砰亂撞。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宴會上可能出現的種種情形,眼神中透著一絲憂慮與不安。
而謝淮欽則神色從容鎮定,深邃的眼眸中仿若隱藏著無儘的智慧,她看似平靜地走著,實則心中也在暗自思索著應對之策,以防萬一。
不多時,那熱鬨非凡的宴會場地便映入眼簾。隻見現場處處張燈結彩,五彩的絲帶隨風飄舞,絢麗奪目。
一桌又一桌擺滿了珍饈美饌,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令人垂涎欲滴。
王公貴族們身著華麗的服飾,衣袂飄飄,個個容光煥發,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仿若一場盛大的狂歡,氣氛熱烈得讓人有些恍惚。
眾人正交談間,皇帝宋眠的身影終於出現。
他身著繡著金龍的玄色龍袍,身姿挺拔,步伐沉穩而莊重,每一步都似帶著千鈞之力,緩緩邁向高台。
那張保養得宜卻難掩疲態的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然而那笑意卻未達眼底,讓人難以窺探其內心深處潛藏的想法。
皇帝終於站定在高台之上,他的目光威嚴而冷峻,緩緩地掃視著台下的每一張麵孔,所到之處,眾人皆不由自主地垂下頭,噤若寒蟬。
待這細微的嘈雜聲完全消散,整個場地安靜得隻剩下眾人壓抑的呼吸聲時,皇帝微微抬起頭,清了清嗓子,那聲音低沉而清晰,仿若一道不容違抗的旨意,在空氣中悠悠回蕩:
“今日這場宴會,望各位愛卿儘興,朕剛剛痛失六皇子,朕心甚哀,然國不可一日無君,朝不可一日無臣,待宴會結束,明日一早,便啟程回京。”
此語一出,仿若一顆尖銳的石子驟然投入平靜無波的湖麵,瞬間激起千層洶湧的浪濤。
眾人先是驚愕地瞪大了雙眼,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一時間呆立在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
緊接著,嗡嗡的交談聲便如潮水般此起彼伏地響起,眾人交頭接耳,臉上滿是震驚與疑惑之色。
“這……這怎麼突然就六皇子薨了?前幾日不是還聽聞身體康健嗎?”一位大臣壓低了聲音,向身旁的人悄聲問道,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噓,莫要多言,此事怕是不簡單,皇上如今正值盛年,卻突然遭遇此等變故,這朝堂之上,怕是要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波啊。”
另一人神色凝重地回應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與不安。
鄭唚意和謝淮欽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住了,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驚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鄭唚意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謝淮欽的衣袖,她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這沉重的氛圍壓抑得發不出聲來。
謝淮欽輕輕拍了拍鄭唚意的手,以示安撫,同時眼神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眾人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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