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神色慌張,腳步淩亂地將謝淮欽穩穩地安置在鄭唚意那繡著精美繁花圖案的柔軟床榻之上。
緊接著,又匆匆忙忙地把暖爐搬到床邊,爐中的炭火正熊熊燃燒,散發出陣陣暖意。
隨後,他們把乾淨整潔的衣物仔細疊好,端端正正地放置在桌上,其中一人微微躬身,壓低聲線說道:
“郡主,我們先退下了。”
說完,眾人便依次退出房間,出門時還輕手輕腳地將門合上,生怕驚擾了屋內的兩人。
一時間,屋內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隻剩下鄭唚意急促的呼吸聲和昏迷不醒的謝淮欽那微弱的氣息聲相互交織。
鄭唚意站在床邊,心急如焚地來回踱步,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焦慮與擔憂。
她的心思全然被謝淮欽的病情占據,暗自思忖著:
這林苑怎麼還沒到?眼下謝淮欽全身都被雨水浸透,寒氣如同一條條冰冷的毒蛇,不斷地順著毛孔侵入體內。”
“若是不趕緊采取措施,暖和起來,體內那潛伏已久的寒毒恐怕隨時都會如猛獸般發作,這可如何是好?”
想到這裡,貝齒緊緊咬住下唇,直到嘴唇微微泛白,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
終於,停下了慌亂的腳步,緩緩抬起微微顫抖的雙手,仿佛那雙手有千鈞之重,輕輕地搭在了謝淮欽那被雨水浸透、沉甸甸的外衣上。
動作輕柔得如同春日裡微風拂過花朵,緩慢而謹慎,哪怕是最輕微的觸碰,都生怕會弄疼眼前人。
先是用那纖細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解開外衣的係帶,那係帶仿佛也在故意為難她,解了好一會兒才鬆開。
接著,輕輕地將那濕漉漉的外衣從謝淮欽的身上緩緩褪去,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關切與小心。
隨後,目光落在了緊緊貼在謝淮欽身軀上的裡衣上,手指不自覺地微微有些發僵。
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輕輕捏住裡衣的衣角,一點一點地往上掀。
隨著裡衣被慢慢褪去,謝淮欽那白皙卻略顯冰冷的肌膚逐漸暴露在空氣中。
鄭唚意的呼吸微微一滯,但此刻滿心焦急,眼睛裡隻有儘快祛除寒氣這一件事,無暇顧及自己內心那一絲微妙的情緒變化。
當最後一件衣物——褌也被她緩緩褪下時,鄭唚意的雙手像是突然被施了定身咒,猛地僵在了空中,整個人如同被一道強烈的電流擊中,瞬間呆立在原地。
她的眼睛在一瞬間瞪得極大,眼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發不出半點聲音。
目光死死地定在謝淮欽的身上,仿佛要將眼前的人看穿,心中反複回蕩著一個聲音:
她……她,居然是女子?這怎麼可能?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鄭唚意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都陷入了無儘的驚愕與迷茫之中。
鄭唚意的思緒如亂麻般糾結纏繞,諸多疑問在腦海中走馬燈似地不斷閃現。
“怪不得那次在皇家狩獵場的營帳之中,當自己情難自抑地想要與她親近時,卻表現出那樣的抗拒與回避,難道彼時欲言又止的秘密,正是眼前這般令人震驚的真相?”
又想起那日自己不幸中毒,生命垂危之際,謝淮欽心急如焚,眼神中滿是焦急與關切,而後不知用了何種方法,竟將自己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鄭唚意隻覺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眼前的這一切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如同一場荒誕不經的幻夢,可那躺在床上的人兒卻又如此真實地存在著。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狂亂的心跳平複些許,強忍著內心的波瀾起伏,動作輕柔地替謝淮欽掖好被角,將那裸露的肌膚仔細遮蓋好,仿佛這樣便能暫時將這驚人的秘密也一並藏起。
隨後,緩緩起身,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雙手交疊放在膝上,手指不自覺地絞緊。
靜靜地等待著林苑的到來,心中篤定林苑必定知曉其中的某些內情。
在這靜謐的房間裡,隻有燭火偶爾的劈啪聲和謝淮欽微弱的呼吸聲交織著,而鄭唚意的心,卻在這看似平靜的表象下,掀起了驚濤駭浪,久久難以平息。
不知過了多久,林苑終於匆匆趕到。
她剛踏入房門,便敏銳地察覺到屋內氣氛的凝重與異樣。
鄭唚意見其關上房門,眼神複雜地看向她,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林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謝淮深是女子?”
林苑的身子微微一僵,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便恢複了鎮定。
垂下眼簾,輕聲說道:“郡主,此事說來話長……”
“本郡主現在有的是時間聽你說。”
鄭唚意打斷她,目光緊緊地盯著林苑,不放過臉上任何一絲表情的變化。
林苑的肩頭微微下沉,悠長地歎了一口氣,那歎息聲仿佛承載著無數難以言說的沉重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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