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實驗室,中央擺放著數十個圓柱形培養艙,每個艙內都浸泡著一個人形生物。
有些已經完全變異,長出鱗片或外骨骼;有些則還保持著人類特征,但身體某部分已經異化。
而她熟悉的氣息在最裡麵。
往裡走去,就見一個頭發花白,穿著白大褂的背影,正站在一個培養艙前,用手隔著培養艙壁,隔空撫摸著裡麵的怪物。
白曬的目光越過那個背影,落在培養艙中——那是一個半人半獸的怪物,上半身依稀能看出人類男性的輪廓,下半身卻已經異化為某種爬行動物的形態。但那雙眼睛,那雙與原身如出一轍的眼睛,正透過渾濁的培養液,茫然地望向虛空。
"爸......"白曬喉頭微動,幾乎要脫口而出。
但她很快控製住這股差一點不受她控製的情緒,目光轉向那個白大褂的背影。
那人似乎感應到什麼,猛地轉身。白曬這才看清,這是個麵容憔悴的中年女性,雖然歲月和疲憊在她臉上刻下深深痕跡,但眉眼間與原身有七分相似。
"誰在那裡?"女人警惕地環顧四周,手指悄悄移向實驗台上的某個按鈕。
白曬撤去隱身符,顯出身形:"媽。"
柳香蒲如遭雷擊,踉蹌後退兩步撞在培養艙上:"苗苗?不...不可能...你怎麼會..."
白曬上前一步:"媽,你沒看錯,是我。”
柳香蒲顫抖著伸出手,卻在即將觸碰到女兒時猛地縮回:"不,你不該來!快走!趁他們還沒發現你!"
"我是來帶你們回家的。"白曬平靜地說,目光掃過培養艙中的父親,"這是爸爸嗎?”
柳香蒲眼中淚光閃爍:“是的,裡麵是你爸爸,都怪媽媽,要不是媽媽,你爸爸也不會變成這樣。”
“媽,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你是因為我在他們手裡,這才做了這些。”
白曬輕輕撫摸著培養艙冰冷的玻璃,指尖泛起淡淡的金光。金光滲入艙內,渾濁的培養液逐漸變得清澈,苗天佑異化的身體也開始微微顫動。
"苗苗,你在做什麼?"
柳香蒲驚恐地抓住女兒的手,
"不能這樣!他們會發現的!"
白曬安撫地拍拍柳香蒲的手背:"媽,彆擔心。我已經接管了半山基地,不會再有人傷害你們。"
柳香蒲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女兒:"你...你說什麼?"
就在這時,培養艙中的苗天佑突然睜開眼睛,渾濁的瞳孔逐漸聚焦。他張開嘴,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嘶吼,身體劇烈掙紮起來。
柳香蒲臉色大變,"不好!你爸爸要暴走了!快離開這裡!"
警報聲驟然響起,刺眼的紅光充斥整個實驗室。
白曬卻紋絲不動,隻是輕輕將手掌貼在培養艙上:"爸,是我,苗苗。"
苗天佑的動作突然停滯,那雙獸瞳中閃過一絲清明。
他艱難地抬起已經異化為利爪的手,隔著玻璃與女兒的手相貼。
柳香蒲捂住嘴,淚水奪眶而出,"他...他認出你了...三年了...這是他第一次有反應..."
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白曬眼神一冷:"媽,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