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脊峽穀就在眼前。風在這裡變了調,不再是曠野上呼嘯的號叫,而是被兩側高聳入雲、刀劈斧削般的暗紅岩壁擠壓、扭曲,發出一種令人牙酸的“嗚嗚”聲,像無數怨魂在狹窄的通道裡哀嚎。
空氣裡彌漫著鐵鏽和塵埃的腥氣,嗆得人喉嚨發癢。
峽穀底部是經年累月被風沙打磨得光滑、邊緣卻依舊鋒利的碎石。
羅伊縮著脖子,隻想快點穿過這鬼地方。
他偷眼往後瞄了一下,白曬的身影在嶙峋怪石的陰影裡時隱時現,沾滿血汙和塵土的臉在昏暗天光下模糊不清,隻有那雙眼睛,冰冷得像峽穀深處萬年不化的寒冰,牢牢鎖在他背上。
突然,白曬的腳步停了。
羅伊的心“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也跟著僵在原地,大氣不敢出。
白曬的目光越過羅伊的頭頂,投向峽穀前方一個突出的、形似鷹嘴的巨石平台。神識如無形的觸須,早已無聲無息地蔓延過去。
“嗬!”
簡簡單單一個字,就把羅伊嚇得一個哆嗦,瞬間明白了。
那是“血爪”設在峽穀出口的暗哨。
還沒想好怎麼解釋,就見白曬的身影動了。
動作快得超出常理,在嶙峋的亂石間幾個不可思議的轉折騰挪,帶起的風聲甚至被峽穀本身的嗚咽所掩蓋,整個人幾乎融入了岩壁扭曲的陰影裡。
鷹嘴岩平台上,三個穿著破爛皮甲、抱著老式能量槍的星盜正縮在背風處。
一個叼著自製的粗劣煙卷,火星在風中明滅;一個無聊地用匕首在岩石上刻劃著下流圖案;還有一個正打著哈欠,眼角糊著眼屎。
“媽的,這鬼風,吹得老子骨頭縫都涼嗖嗖的。”刻畫的星盜抱怨著,搓了搓凍僵的手。
就在他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一個黑影已經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左手如毒蛇般探出,精準地捂住了打哈欠星盜的嘴!
巨大的力量讓他連一絲嗚咽都發不出,驚恐的瞳孔瞬間放大,與此同時,她的右手抓住星盜的天靈蓋,輕輕一扭。
“哢嚓!”
一聲極其輕微、幾乎被風聲淹沒的脆響。那星盜的身體猛地一僵,腦袋像是沒了支撐,軟塌塌的向一邊歪倒,眼中最後的光彩瞬間熄滅。
白曬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在捂嘴擊殺的同時,她的右腳腳尖已經勾起一塊拳頭大小、邊緣鋒利的碎石!神力灌注其上,碎石如同被強弩發射般激射而出,目標直指那個正在刻畫下流圖案的星盜後腦!
“噗!”
沉悶的撞擊聲。刻畫的星盜身體猛地向前一衝,額頭狠狠撞在岩壁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手中的匕首“當啷”掉地。他軟軟地滑倒,額角處,那塊碎石已深深嵌入,紅白之物緩緩滲出。
這接連兩聲異響終於驚動了那個抽煙的星盜,他猛地抬頭,嘴裡的煙卷掉落,火星濺在皮甲上。
“誰?!草……”
他隻來得及吐出兩個字,甚至沒看清襲擊者在哪裡,一道冰冷的、帶著死亡氣息的身影已經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眼前!
能量槍的槍托已經狠狠的砸在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