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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琦陡然覺得一冷,仿若有股寒意自腳底往上竄,直衝腦髓,讓她忍不住想打個寒戰。
媽呀,不知道的還以為入冬了!
這這這……周校草冷言冷語說話的時候也太可怕了吧!
仿佛一點也不近人情沒有一點情感的冷漠殺手,生命在他手裡什麼都不是。
原來他平常隻是沒表情並不是生氣或掛臉,說話聽上去至少還是沒像現在那麼讓人覺得不寒而栗的。
這還得親自體驗過一回才能真的感受到這兩者的差距,簡直大相徑庭啊!
往後縮了縮,宋小琦謹慎地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該不該再開口說話,但隻躊躇了一秒,還是選擇明哲保身地閉嘴了。
罷了罷了,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心情不太美妙的樣子,她還是彆管了嗚嗚嗚。
反正沈宇和秦桑都在,絕對輪不到她這個兩分熟——宋小琦自認為是這種程度——的人來開導他。
在宋小琦看不見的地方,周沉低垂著被兩片薄薄眼瞼遮擋住的深邃雙眸裡此刻已然驚濤駭浪,一堆不明所以的情緒錯綜複雜地交雜在一起,宛若無星無月的深夜下一片黑色的海洋,晦暗不明,看不清浪花的激湧,也無從得知大海深處的浪潮有多洶湧。
像是隨時都會掀起一場猝不及防的巨大海嘯,將他以及周圍的一切都徹底吞噬。
手指無意識地一點點握緊,攥成一個拳頭,好似在被沒頂之前用力又拚命地抓住最後一根腐爛的浮木,試圖垂死掙紮,哪怕在如同張開了深淵巨口的怪物的滔天海浪之下,一切都顯得那麼徒勞又可笑。
修剪得又短又整齊的指甲嵌入皮肉裡,自掌心傳來的輕微疼痛讓周沉的意識和理智稍微回籠。
卻隻仿佛在沙漠中迷路的旅人在瀕死之前喝到了最後的僅剩的一口水——
並沒能找到綠洲。
他其實早在沈宇說要幫秦桑的時候就從遠處走來了,自然是聽不見他們的對話的,但卻能將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然後就眼睜睜看著秦桑伸出手去,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周沉猜測和她平日天天在他耳邊念叨的那幾句話大差不差——沈宇就在她手心打了一下。
沈宇控製著力道打完,試探性地看著秦桑問:“怎麼樣,我沒真把你打疼吧?”
秦桑麵無表情,情緒和心情沒有一點的波動,平靜得如同萬年枯井。
那感覺就跟走在人潮擁擠的路上被人碰了一下。
她努力調動全身的感官去感受了,但也真的除此之外便再也什麼都沒有了。
和周沉給她帶來的感覺全然不一樣,徹徹底底的。
哎,還真是一點沒痛。
果然還得是周沉啊。
“沒有。”秦桑如實回答,並不是為了安慰沈宇,因為她是真的一點也不疼,哪怕沈宇用儘了全力打一巴掌,她都是一樣的答案。她無奈地朝沈宇聳了聳肩一攤手,“不行,你果然還是幫不了我。”
這麼一想也確實有點道理。
本來她的病就罕見,世界這麼大能出一個不一樣又特彆的周沉已經算是上天開眼了心血來潮眷顧一下她這個被命運玩弄的可憐人兒,讓她偶爾體會一下失而複得的感受、正常人的生活。
這麼難得不易的機會怎麼可能隨手就再多給她一個呢?
那概率也太低太低了,比五百萬從天而降在她眼前的概率還要低。
周沉大抵已經是所有會發生在她生命中的小概率事件最小概率的那一個了——而有點幸運的是,這還是一件好的小概率事件。
她雖然是文科的,但概率這種零到一之間的數學她還是算得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