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塵垂下視線，凝視著雷米都，不言不語。
每個活著的生靈都有趨吉避害的本能，無智的飛鳥以傳承和經驗，固化為習性，而人類，憑借智慧，可智慧不總是有效，它亦有決於經驗。
知識不足的時候，人類往往下意識的選擇更能給予自己安全感的一方。
‘比起透露我感興趣的，引起我關注，更想讓我忽略，掩藏身上的變化嗎？’
‘是什麼可以讓他認為我會更加關注這份情報，將眼前的異常排到後時？以他的視角來看，應是隻有能挑起情緒的那一國了。’
雷米都沒見程塵反應，自己接著交代道：“你們國家的高層，有日本間諜，我已和他取得聯係，我可以配合你們，獲取他身份，將他抓獲。”
程塵依舊古井無波，卻是押著雷米都的便衣情緒激動，左右兩個將他壓得更低，幾乎要雙膝跪地。
“喂！我說的是實話！你們不要虐待俘虜，我沒有反抗！”
“老實點！不要叫嚷亂動！”
便衣們與雷米都互動沒有影響程塵，他此刻在猶豫，要不要趁此機會拷問，獲得他身上的秘密。
‘機會隻有一次，此時過後將難有，可他透露的情報使我不能過分，恐得不到有效結果。’
程塵等眾人停息下來，仍是問出這難題，卻沒有再強求：“你的情報未定真假，雷米都...我現在更想知道你身上的變化。”
“你可以自己交代，或者被我們進行檢查。”
“善待俘虜，自然包括給予俘虜醫療，醫生的話總是可信的，你說呢，雷米都？”
雷米都神色沉了下來，嚴肅道：“我要見你們長官！你們沒有審問我的資格！我所知的情報不是你們可以承擔起責任，出了意外，你們都沒有好下場！”
此話一出，便衣們不消片刻就收到傳訊，阻止程塵繼續審問，程塵沒有抗拒，任由幾人將其押向屋外，進了黑窗小車。
程塵收起扣下的藥劑，隨另一輛車離開案發現場，稍後將有人發現一起惡性凶殺事件。
‘雷米都，前後表現變化異常，偽裝的氣質總歸有些浮誇，你不適合特工。’程塵看向前方車輛，心中隱隱生出不祥。
‘你的變化，是否如我所想，由病毒強化？你的言行，又有幾分真假？’
回到住處，程塵找到通訊官。“能否提前出發，今夜行動，我預感這裡將有大事發生，遲則生變，恐難以到達島國。”
“不行，雷米都太過重要，我需親自與上方溝通，等待更多支援，彙聚守護。”
“你放心，行動不變，最遲明晚出發，即便想提前，約定的船也難到港口。”
與通訊官的溝通如預想般失敗，程塵心中愈發不寧，一種敏銳的直覺察覺到危機，或許，他無意中驚動了什麼。
夜晚，照著窗外透來的光，程塵將那藥劑拿到眼前，仔細觀察，卻沒看出名堂。
‘我的知識太少，客觀的事物不以人意誌轉移......看不懂就是看不懂，結果不會改變，智慧再是機敏，也難以跨越現實的鴻溝。’
程塵漆黑的眸子映出藥劑反光，更加放開了思想，大膽猜測：‘莫非...疫病之災仍未消除？此乃人禍？’
‘這是否有可能為病毒原液？或是血清？’想起雷米都麵貌，變化雖小，卻極為顯眼，幾處異常不可能是正常人模樣，程塵不由得生出猜想。
“或許是高能粒子輻射，基因變異呢？”
收起藥劑，程塵開始思考退路，複盤踩點的行動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