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塵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狠辣，便是謀算同族，吞噬血肉千萬生靈也下定了決心，可此刻，他卻感受到一種渺小。
渺小到震撼。
強者，是殘酷的，他還不夠強。
程塵在此頓悟，領悟到新的道理，強者不是淩駕眾生，不是俯視，而是百無禁忌，不在意。
他自以為已經脫離人類的束縛，站在更高角度，審視一切，卻不曾想這心態本身便是謬誤，他的氣魄確實小了。
他也不夠遠見，明知對手是世界，卻依舊短視，隻看見了地球這一畝三分地，隻謀劃，糾纏人類！
決心不夠堅定，心性平庸。
既有謀劃深遠之誌，便該一往無前，不將對手放在眼前，不以超拔世俗而榮。
既然踏上了這條道路，就不能有任何動搖，退縮。
不過是吞噬些血肉，竟還需要下定決心。
不過是放下人性、道德、良知，不過是舍棄些不痛不癢的東西就能達到目的，這樣的好處，這樣的機會，多少人求而不得。
欲成大事，犧牲總是不可避免。
死人如何，死的人多又如何，彆說死的是他人，便是死的是自己，程塵也必須，該這樣做！
因為，這本就是死中求活。
“哪有神聖，為什麼保留，怎會有不可冒犯，注定的對手從一開始便該納入算計！”
“冒一次風險奪儘一切，獲得駐世之機，冒多次風險掙紮求生，這不是選擇。”
程塵想通之後，平靜下來再看，對麵的少年仍舊淡然，卻已沒了幾分威儀，不可觸摸。
他的氣度也不凡，不弱於人。
兩人相對而立，終於有了一絲對等儀態，真正平等，平輩。
少年程塵沒有多言，收縮幻化浮光，挪至一旁，儘管內容沒有展示完全，卻已沒了必要。
第二道浮光躍出，同樣幻化，顯示一幅星圖，猶如寰宇，無儘星空。
“第二個選擇，智慧通明，八景煉真，以無上智慧通達宇宙天心，解析世界法則。”
“蠻愚癡以氣力，修士常以智靈，隻會使用力量，便不是掌握力量，隻有強硬正衝，便不是真人，為野獸。”
“我可為你載入道種，為靈變八景洞明大宇宙天心元神，是無上慧，超等覺，洞悉天地八色，明見宇宙八法，可觀一切萬象，察諸般道與理，證神通法明。”
宇宙星空圖景衍化，無儘坍縮，化為道種，又萌芽，成為一道元神，化作大腦模樣，程塵隻是看著它演變，便感覺無窮奧妙，大腦清明。
“以智慧解析宇宙，你可覺知宇宙變遷，天地窠臼，人心，天心，道與理運行，萬物天地皆在我心中，可以順天應命，避劫降災，可以伐天逆神，搖落穹星。”
“當你掌握世界所有變化，獲得神靈智慧，全知宇宙，你將擁有天地至高之名，可以見道。”
“化解災劫，完成任務，易如反掌。”
程塵靜默不語，等待少年程塵給出第三個答案。
星空元神圖收縮，第三道浮光躍出，卻是一隻斑駁老舊的圖卷，少年程塵將之展開。
“第三個選擇，曆史正經，天樞任務由來，加之特殊線索。”
這一次少年程塵沒說太多，程塵便看向那圖卷，古意盎然的畫景遍布其中，多數為程塵獨景，少數有人，偶有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