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以千萬計的細胞快速運轉,通過菌絲進入各地菌毯和怪植中。
程塵正要進一步操控,使細胞開始引導那些生物變異,轉化為其他形態,卻是猛然發覺——自己沒有相關技術!根本不知該怎樣轉化動植物形態。
程塵驚醒過來,心中駭然:‘我還沒有研究出操控其他生物演變的能力,這樣的手段隻是一個設想,還未開始研究,我怎會產生這樣的想法,甚至開始執行?!’
這一瞬間,程塵幾乎已經消失的情感都顯現出來,感到一絲恐懼,但他沒有沉浸於此,甚至沒有過多思考,第一時間想要奪取回送出的細胞。
他瞬間操控菌絲,向所有感應到的細胞探去,要包裹吸回自身,卻在這時,蔓延出的菌絲失去控製。
所有接觸到程塵細胞的生物發生大變,產生恐怖進化。
那些草木怪植,菌類異種,全部像是活過來,不給程塵反應的時間,將他細胞吞噬,截斷菌絲,開啟了瘋狂異變。
像是程塵第一次接觸病毒,開啟的不可控進化一般,所有接觸的生物不可遏製的產生變異,甚至比那時還要誇張。
所有異變的菌絲瘋狂蔓延,感染附近生物,這樣的進化急劇擴散,並無序增值,徹底失控。
宛如一頭吞噬天地的巨獸蘇醒,自程塵附近以極為可怖的速度擴張、蔓延,同時不斷變異,演化出無數形態。
鋪天蓋地的子株脫離地麵,像是孢子一樣擴散,落到地麵甚至來不及生根,本體已經蔓延而至。
菌毯、怪植、甚至一些野獸、異種,全部被吞沒,開啟進化,數不清的個體糾纏一體,漸漸融合為一,成為真正的,符合程塵設想的超級生命。
看著如洪流般瘋長,衝擊蔓延而至的菌毯,在菌毯上拔地而起的無數植株、異獸、蟲豸、飛鳥,甚至人形生物傾軋而來,程塵一時竟是有些發懵。
‘為什麼?怎會這樣快?!’來不及細思,程塵掙脫纏繞過來,想要紮根在自己身體的菌絲,開始瘋狂奔跑,遠離獸潮與拔升的森林。
身體發力,程塵一腳將大地踩出深坑,震碎了無數根須,身體一躍而起,騰空的瞬間背後生出羽翅,飛向了高空。
直至抵達百米以上,程塵才有空回頭,心有餘悸的觀察下方異狀。
深坑中已是布滿菌絲,混合如同血管般的異物,再分不清菌絲與血絲區彆,如同海草,觸手般揮舞,眨眼間填滿坑洞。
化作新的菌毯,鋪滿大地,無數草木拔地而起,頃刻間長成參天大樹,甚至仍在向上蔓延,幾十米高仍未停下,宛若抓取天上某物。
程塵暗自心驚,猶未回神,身體卻不受控製的,不知不覺間降下高度,差點被蜿蜒而上的木藤抓取。
這一刻,程塵徹底變了臉色,迅速遠離,飛上千米之上,他心中已然有了計較。‘我的思維被影響了,不知何物的存在,幾乎操控了心神。’
‘竟如此輕率的,將進化成果交出......’脫離險境後,程塵說不出是何種心情,隻感覺自己還是不夠謹慎,謀算不夠深遠。
‘能讓我不知不覺間著了道,應是隻有你了。’程塵鎖定了腳下無處不在的龐然大物,快速將這段時間的經曆回憶一遍,查漏補缺。
最終,他發現在連接菌絲時,總是不經意間產生親近,離開時隱隱有不願脫身之感,似要沉浸其中,連接整個大地之上的生物。
這感覺初時不明顯,往後卻愈發根深蒂固,對遍布大地的菌絲產生依賴。
若非此刻變故,程塵很可能沉淪,仔細審視,他竟發現無法憑自己察覺,會下意識忽略,以致毫無防備。
程塵當即麵色難看起來,心中產生不妙預感。‘這東西並非沒有意識,它已在向著完全體進化,一個龐大生物本能已經形成!’
大量猜想迅速在心中流過,程塵有了判斷,對此刻局勢進行解析。
‘我連接菌絲,便如微蟲接觸人體,沒有大變將難以引起注意,就像人類不會時刻關注身上有多少細菌。’
‘可此處被人為破壞,吸引了它的關注,我此時接入其中,無形中便受到它驅使,被它影響。’
‘甚至另一方麵,我與它本就一體,我的身體受到影響比我更多。’程塵快速冷靜下來,事已至此考慮得失已沒有意義。
這片土地已經產生靈智,得到他的細胞,將更快讓它完整,並且這龐然大物已經想要吞噬程塵,可以預見,未來衝突不可避免。
這個時間不會太久,無論是人類方可能的滅絕措施,抑或是它想要成就自身的欲望,都不會給程塵太多時間。
‘不管是遠離此處,放棄機緣,還是繼續謀劃,險中求富貴,都要儘快下定決心。’
程塵冰冷的看向下方,瞳孔不斷變化,調整眼睛結構,以類似鷹眼的狀態看到下方交戰,耳朵也開始變化,生長出六耳,宛若蝙蝠,以超聲波監聽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