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午走到下午,還是不見半點人影,唐靈幾度懷疑他們一開始就走錯了,但李無痕從傍晚開始就說聞到了彆人的氣息,他們隻好繼續朝著那個方向走。
翻過一塊紅岩後,唐靈他們也發現了人的蹤跡。
紅日下,所有人的臉上都被打上了一層紅暈。那群清一色黑衣帶刀人圍坐在沙地裡,烤著那團竄得通紅的火。
此時雖是夏季,但大漠夜晚的風卻依舊凜冽寒冷。要是不提前升起篝火,等到夜幕降臨,有你好受的。
人群寂靜無聲,那位臉有刀疤的中年男人出聲道:“都記清楚了?貨一到手馬上走人。這次沒時間給你們分,誰要是耽擱了我第一個砍他的頭。”
聽他說話的,都是一群後生仔,大的不過十七八歲,最小的隻有十三出頭。聽男人一臉平淡地說出沾滿腥氣的話語,他們臉上毫無波瀾,隻是盯著那堆高漲的紅火。男人知道他們聽進去了,再無多言。
岩崖之上,李無痕他們這幫外人一臉凝重。起初還不知道他們是乾什麼的,現在一聽,人家分明就是土匪啊。而且從這裡往北望去就能看到流光城的輪廓,要打劫誰也是不言而喻了。
顧恩率先小聲道:“他們人多勢眾,現在咱們這個實力,就當作沒看到吧。反正流光城就在前頭,出事有官府收拾,咱們就彆管了,對吧?”
唐靈點了點頭,卻又看向李無痕南宮淵二位。
李無痕搖頭道:“官府要是會管,他們哪來的膽子敢在商路上打劫。”
南宮淵則說:“他們有馬,我覺得可以搶兩匹過來。”
唐靈拿定主意道:“好,二比二,那就在這裡靜觀其變吧。”
……
夜幕降臨,流光城內燈火陸續亮起,而那座輝煌大氣的鴻運樓更為亮堂。夜幕時分,鴻運樓最為熱鬨。一是有商人在樓裡做買賣,二是那些當地食客在酒樓裡大快朵頤的同時高談闊論。軍國大事,江湖動蕩,天下美人,無一不談。
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就是涼州水師在雁河鏖戰大破妖兵一萬,水師總將胡良立下首戰頭功。要是照這勢頭下去,涼州戰火很快就能平息,商路有望重開。
酒樓中有位鷹鉤鼻老者喝得最為歡暢,說那涼州水師舳艫千裡,旌旗蔽空。大言自己的兒孫在那雁河上殺了多少隻妖怪。
老者周圍陪客眾多,卻不是在聽他滔滔不絕,而是在打老人他腰間那個紅葫蘆的主意。
老者一身布衣,腰間卻掛著價值不菲的琉璃紅葫蘆。那些商人們之前還以為那玩意是這個涼州土老頭從哪個路邊攤上淘來的,結果有個專門乾這行的識貨人一眼認出了這紅葫蘆是太宗朝專門犒賞涼州滅妖功臣的賞物,現在千兩銀子打底!
老人說到儘興處,都要拿起紅葫蘆飲一口自己泡的丹藥美酒,可把那群生意人饞的,眼睛都瞪直了。老人有時喝完就把紅葫蘆往桌上一放,那清脆的聲響聽得讓他們發麻,生怕這小東西被這糟老頭子磕碎了。
一位商人敬酒道:“還得是您老人家厲害,要不然哪有那麼威風的兒孫。”
老人大笑道:“你小子眼尖,我年輕的時候啊可不是現在這樣……”
話說到這兒,酒樓裡其他的食客也紛紛豎起耳朵。因為這老頭子雖是鴻運樓的常客,可誰都不知道他是什麼來頭,連在官場中有些人脈的人都查不出他的身份。
正好今天官軍捷報傳來老人家高興,看看他嘴裡都能吐出什麼來。
“我以前啊,鐧打妖王五將,馬踏東地六州,連當今皇上都要敬我老夫三分。”
此時,有位食客發問道:“老人家您這麼厲害,敢問姓甚名誰呀?”
老人撓頭道:“我……我不記得了。”
聽到這一問一答,那些洗耳恭聽的食客們不禁連連大笑,看來那老頭是今晚是真的高興也是真的喝多了,牛皮都快吹到天上去了。
商人們看老人笑得如此開心,心裡算盤打得直響當,想著再多哄他幾下,說不定就能低價買入這琉璃紅葫蘆。
有人歡喜有人愁,勢利眼們給老人陪笑,角落裡的韓福韓祿兄弟倆看得那叫一個著急。要是紅葫蘆真被人買走了,那裡麵的泡酒丹藥不得向他們買?
“咋辦呢哥,好多商人搶著要呢,我們怎麼擠進去?”
韓福一拍腦袋說:“我有個法子。那老頭今晚喝了不少酒,葫蘆裡的酒肯定要見底了,你到時候上去給老頭子推薦樓裡的好酒然後順手把葫蘆拿走,反正我們隻要丹藥,拿兩顆還回去就是。”
韓祿問:“要是那老頭不喝了咋辦?”
韓福拍了他一下,“哎呀,大家都在興頭上嘞,哪會一壺酒就停了,就算那老頭問價,也會有人搶著幫他出錢!”
韓祿一咬牙回酒窖先開了一壇老黃酒,可他剛走到老人那桌時,鴻運樓忽然燈火全滅陷入了一片黑暗。
趁事發突然,韓祿一下就拿走了紅葫蘆,可黑暗中似乎也有人想搶它。
韓祿先是中了一拳,然後又被一腳踢翻。那個偷襲他的賊人接住琉璃紅葫蘆一走了之,而韓福在這混亂時刻先大喊一聲捉賊呀,然後撒腿追了出去。韓祿做賊心虛怕被人逮到,趕緊起來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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