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少爺。”又一名小廝討好地說道：“剛才不是小的幾個不護著少爺，而是根本打不過那個車夫。”
“哼，狗奴才，回去再收拾你們。”
林承業冷笑一聲，目光卻並未落在小廝身上，而是死死地盯著前麵的馬車。
他眯起眼睛，聲音低沉而陰鷙：“不，那個女人，庸脂俗粉，粗鄙不堪，怎配入本少爺之眼？我要的，是馬車上那個——從今天起，你們四個，什麼也不用做，隻給我盯死那姑娘！她的一舉一動，都要一字不漏報與本少爺！”
四人麵麵相覷，心頭齊齊一沉。
他們方才躲在遠處，看得真切：那車夫眼神冷厲，不動聲色，卻能瞬在間製服少爺，舉手投足間殺氣隱現。
這樣的人物，竟甘願屈居為馬夫？
馬車中的女子，能驅使如此高手，身份必定非同小可。
他們彼此交換眼神，皆從對方瞳孔中讀出了忌憚與隱憂——少爺迷戀美色，怕是惹上了不該惹的存在。
回去一定要告訴老爺，不能讓少爺胡鬨。
領頭的小廝強作鎮定，躬身拱手，語氣恭敬至極地說道：“少爺英明。不如我們分成兩組，兩人即刻進城，暗中盯梢那姑娘；另兩人護送少爺回府。今日少爺受此大辱，臉上掛彩，不如先回府沐浴更衣，養精蓄銳，再圖後計？”
林承！業摸了摸紅腫的臉頰，疼得倒吸一口冷氣，腳步也有些踉蹌。
“回，回府”他冷哼一聲，終究點頭：“你們可要跟好了，若讓我知道你們陽奉陰違，或是把那姑娘跟丟了……”
他猛地抬腳，一腳踹斷身旁一根小樹枝，聲音森然，“本少爺定讓你們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
說罷，他一瘸一拐地朝城門走去，背影在夕陽下拉得扭曲而陰暗。
“少爺小心！”兩名小廝趕緊上前一步，緊緊扶住。
此處離城門不遠，馬車緩緩行走在青石板路上，在餘暉的照耀下，泛著金黃色的光澤。
這馬車外麵看似尋常，通體由深褐色的硬木打造，未施繁複雕飾，僅以素雅線條勾勒輪廓。
然而掀簾而入，便恍若步入另一重天地——車廂內十分寬敞，內壁以細密的湘妃竹片拚接而成，紋理如淚痕斑駁，暗合詩意。
座椅覆以軟緞，觸手生溫，其色為沉香褐。
四角嵌有銅製鎏金暗格，雕著雲鶴紋樣，既可儲物，又作通風之用。
頂棚分為兩層，不下雨的時候，可以打開堅實的外層，裡麵一層綴以薄如蟬翼的鮫綃紗，既能透光，又隔塵避影，連空氣中都浮動著淡淡的沉香。
車窗以特製的單向琉璃鑲嵌，外如尋常車壁，漆黑無光，內卻澄澈如鏡，將沿途山色、街市、行人儘收眼底。
而外界望來，卻隻見車簾低垂，絲毫窺不得其中絲毫。
這本是皇上還是北靜王的時候，特地為太上皇出遊打造而成，處處精巧舒適，低調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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