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爺頓時更加懵了!
望著那緊閉的轎簾,硬是眼珠子瞪得滾圓,一愣一愣的。
臥槽!這妹子難道真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線,或者突然心性大變了?
老子都已經挑釁成這樣了,嘲諷值和精神攻擊力,那絕對是拉滿爆表了,她竟然也能忍得住,沒撲上來咬人?
很不科學的嘛!
關鍵是,這樣的話,老子還怎麼從她身上找樂子?
還有,一瞧見老子,她這眼淚就吧嗒吧嗒地掉,又是幾個意思?
頓時湧起一陣無力挫敗感,隻得訕訕望向旁邊曹璟,滿麵尷尬之色,“咳,曹大侄女,這……”
可沒想到,話未出口,卻見這曹大小姐似乎再忍不住了,“噗嗤”嬌笑出聲。
對他這張口閉口的“大侄女”稱謂,竟也一點不生氣,反倒那很是耐看的臉蛋上,已是一片盎然笑意。
貝齒輕啟,“早就聽得家父與兄長提及,先生生得一副伶牙俐齒,三寸不爛之舌最是惡毒狠辣,且還最愛在口舌上占人便宜,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輕捂櫻桃小嘴,強忍著不笑出聲來,“先生博學,且心思縝密機敏,又豈能猜不到,莊妹妹今日何故如此?先生又何必故作憨傻?”
“雖然每次,隻要一提起先生之名,莊妹妹無不痛恨有加,激憤惱怒直恨不能將先生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可先生實在有所不知,此次自從先生無天子國書無使臣節杖,孤身一人入北地慶國的消息傳回醫學院內,莊妹妹便變得沉默寡言了許多,時常一人坐在宿舍內發呆,憂心忡忡。”
“特彆自從前不久,先生自慶歸來,車駕尚未入京,便被緝拿入了典昭司大獄,傳得天下皆知,莊妹妹更是急得都掩麵痛哭了好幾次。”
故作一聲惋惜長歎,卻實在忍不住滿麵打趣意味,“小女子心想,莊妹妹所以如此,定然是擔憂先生病死牢中,或被朝廷治了死罪,以致她無法親自手刃仇人,實在難泄心頭之恨,終身報憾吧!”
王老爺老臉漆黑,閉緊嘴巴不說話。
然而,卻見這妹子又微微彎下腰盈盈一拜,“不過話說回來,倒還真沒料到,竟會在此次遇上先生乘駕。”
“尤記得四年前,小女子在家父陪同下,離京前往臨州就讀報道,似乎也正是在此地,與先生相遇。”
“那還是小女子,第一次得見先生真容。”
“記得那時候,先生剛晉爵國公,迎娶景陽郡王殿下,官拜太子伴讀兼吏部右侍郎,奉旨入京上任。”
“而且絲毫不出小女子所料,先生滿懷經世濟國之才,心中裝著社稷與萬民,進京之後,便一展宏圖大誌。”
“一己之力,掀起天下士子文風之變革,主掌朝廷恩科取仕,整肅全國吏治,攪動朝堂風雲,天子欽封文聖公之號,官拜吏部尚書,是何等波瀾壯闊?”
因為臨州醫學院,乃是他王老爺一手創辦,所以她一口一個“先生”,自然是理所當然。
又一聲歎息,“可誰曾想,四年後,小女子幸得陛下信任與先生點撥,被破格錄用入仕……”
“正欲回京上任吏部員外郎之職,追隨先生身後一展抱負,可先生,卻突然牢獄加身,最終被削爵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