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木然站在那裡,心中依然翻江倒海,甚至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卻見張三千又堆起一片殷勤得近乎諂媚的笑,“哎喲,我的郡王殿下也,您可就彆這麼愣著了,趕緊接旨吧。”
“這天大的聖寵,可是多少人做夢都不敢想的?”
“雖說這郡王的爵位,是因為聖上賜婚皇太女殿下,王爺才得以晉封,可誰不知道,太祖高皇帝立國至今,可還從未有過異姓臣子封王的先例!”
“更不用說這中書省尚書令的位置……彆說咱大康朝,哪怕千百年來,翻遍史書,也還從未有人如殿下這般,才二十多歲年紀輕輕,便登上正二品的呐。”
“更何況,中書省是個什麼地方,王爺又不是不清楚……”
“說白了,聖上這是打心眼裡,將殿下當做了最信任的肱骨重臣呐!”
又是一巴掌拍在大腿上,一跺腳,似乎還有些急了,“奴婢也知道,這道聖旨讓殿下一時有些無所適從……”
“可殿下乃心思活絡聰慧之人,難道還不明白嗎?”
“當初殿下自慶國歸來,滿朝文武與天下儒生甚至皇室宗親,群起而攻,以通敵叛國之罪大肆彈劾,可聖上卻從未有過最終定論,也從未對殿下有過半點猜忌啊!”
“即便將殿下罷官削爵,卻也不過是當初皇太女殿下與皇後娘娘,雷霆手段下,多少人因此鋃鐺入獄,甚至被抄家流放,朝野上下人人自危,聖上需要借此,暫時穩固朝堂,也算是給天下人一個明麵上的交代了。”
眼見他王老爺依然神情呆滯不發一言,倒也懶得再絮叨。
正了正色,又繼續道,“對了,聖上還有口諭……”
“聖上說,皇太女殿下與王爺您的婚典,此乃國之盛典,自然有司禮監與禮部共同操持。”
“可王爺與清河郡主殿下,那是三年前便已經賜了婚的,隻奈何後來因皇太後薨逝,郡主殿下須守孝,才耽擱了下來。”
“如今守孝期已過,王爺還需趕緊與趙王府共同商議,早日將這婚事敲定操辦了才是。”
“郡主殿下可是聖上的親侄女,也早已到了婚嫁的年紀,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太後臨終之際,心心念念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郡主殿下的婚事了,如此,也算是告慰太後在天之靈了。”
“此外,聖上還說了,王爺乃欽封的文聖公,且連續這兩屆春闈,擔任主副考官,公正嚴謹政績卓著,實在可圈可點。”
“因此,今年的恩科,能者多勞,還是由王爺您繼續擔任主考官一職吧。”
“行了,聖上的旨意便是這些了,能說的話,奴婢也都說了……”
“王爺還是趕緊將一家老小,遷回京城來,然後去吏部卸了差事,便趕緊去中書省上任吧。”
“另外,距離恩科開考,隻剩不到一個月了,王爺還需早做準備才是。“
“奴婢還有要事纏身,便不陪著王爺了,告辭。”
隨即,拱手行了一禮,便領著那兩個小太監,匆匆離開,眨眼間功夫,便沒了人影。
隻留下王老爺怔怔站在原地,臉色依然陰晴不定。
說實話,直到現在,依然有些雲裡霧裡如置身夢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