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爺倆回到家的時候,焦躁不安的秀真慌忙迎著他們跑了過來。
“大伯,石頭大哥,外麵這會兒啥樣了?土匪有沒有找過來?”
“秀真,走,咱先回屋!”
爺倆迎著秀真淺笑了一下,而後又都快步走進了屋裡麵。
幾人剛落座,石頭他娘慌忙捧著一瓢清水遞給了爺倆。
一旁的秀真顯得尤為的心急如焚,總是不停的搓著雙手,兩隻眼睛始終都在盯著那爺倆的臉龐看呢。
石頭先是咕咚咕咚的連著灌了幾口水,而後又長舒了一口氣說道。
“這事還是讓俺爹說吧!”
此時的老漢卻穩如泰山,不急不躁的往他那煙袋鍋子裡麵正填著煙葉呢。
石頭他娘隨即又崴著小腳,吹了吹她手裡的火絨遞給了石頭他爹。
老漢吧嗒吧嗒連著嘬了幾口老煙袋,一陣吞雲吐霧過後,整個屋子裡麵瞬間便彌漫著縷縷青煙。
隨即,老漢又語氣輕緩的跟秀真說了句話。
“閨女,恐怕一時半會兒的恁走不掉了。”
“大伯,到底咋了啊?”
“恁這個死老頭子,就不能把話一下子給說完嗎?看把人家閨女給急成啥樣了?”
秀真聽聞老漢這麼一說,當即便麵如土色的追問了老漢一句。一旁的石頭娘見老漢說起話來慢吞吞的,她也被急得團團轉了。
“俺們方才在集鎮上遇到賣貨郎的驢子兄弟了,從他那倒是打聽了些隻言片語。”
老漢先是白了一眼石頭娘,而後又語速平緩的說了句話。
“驢子兄弟說啥了?”
石頭娘慌忙替秀真問了一句。
“從驢子兄弟那倒也沒聽到啥緊要的事,可是咱這兒又改朝換代了。”
“又改朝換代了?嗨,自打大清沒了,換來換去不是常有的事嘛。甭管換成誰,咱們的日子不還是一個樣嗎。”
老漢語罷,石頭娘又快言快語的接了句話。
“街市上也大不如從前了,除了一些個像俺這種不中用的老東西外,再也沒啥年輕人了。”
“哎呀,爹!恁看恁說著說著又扯哪去了呀!還是俺來說吧!”
石頭他爹吧嗒吧嗒嘬著老煙袋,跟石頭娘扯起了閒篇,聽得一旁的石頭當即便忍不住的朝他嘟囔了一句。
而後他又轉過頭來跟秀真說道。
“秀真,恁彆著急,俺看俺爹這人就是太小心了。俺當時跟那人正打聽著恁那邊一個大地主家的事呢,剛問到那戶人家姓黃……”
“是嘞,是嘞!石頭大哥,俺男人就在那戶人家當管家嘞!那戶人家的大老爺名叫黃大發,前些日子得病去世了……”
秀真聽石頭這麼一說時,激動的她慌忙睜大了雙眼跟他們說起了黃府的事。
“看看,俺說啥來著,恁當時要是彆攔著俺,指不定俺還能把秀真她男人的事給打聽到一些嘞!”
聽聞秀真說起黃府的事,憤憤不平的石頭又紅著臉龐朝他爹抱怨了幾句。
老漢被他給數落的隻是吧嗒吧嗒連著嘬了幾口老煙袋,再也不吱聲了。
正當秀真搓著雙手,對老漢的行為表示不理解的時候。
隻見老漢啪啪在鞋底上磕了幾下煙袋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