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居安哈哈笑道:“銀行櫃員那點心思,你還能不知道?咱們在郵儲銀行存錢,就是客戶,以後就是大客戶,可不得和咱們套近乎呐。”
他拍拍陸誌強的肩膀,提著編織袋往小火車站趕。
陸誌強看了看宋德生,說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啊,銀行可不就是爺麼。咱們才是孫子。”
……
李居安和陸誌強回了李家屯,兩人提著編織袋,大包小包剛進屯,就瞧見孫為民在和人乾架。
孫為民被三個男人打得沒地兒還手,躺在雪地裡嗷嗷的滾,嘴裡還不服,邊罵邊叫人。
興安嶺的人脾氣暴躁,兄弟乾仗都是常事。但從沒下手那麼狠的,拳拳到腰腹,孫為民臉上都見血。
而且屯裡男人乾架,在對方沒倒下前,絕對不會停下來。哪怕對手倒下了,也必須喊服了,要是嘴裡不服,對方也不停手。
孫為民嘴角流著血,但嘴裡還是強的,罵罵咧咧噴嘴就是祖宗十八代的問候。
陸誌強大吼一聲:“望興屯的張瘋子!”
張瘋子和張迎年都是望興屯的人。張迎年是家中長子,張瘋子是他堂弟,在興安嶺是挺出名的小霸王,大溜子。
大溜子就是玩高利貸的人,走的是刀尖上的事兒,身邊又跟著望興屯的幾個小霸王,在屯裡橫行霸道,十分不好惹。
李居安和陸誌強一瞧見張瘋子,領著人進了李家屯,就知道張瘋子又放印子了。放印子就是放高利貸。這種生意見不得光,他們除了放印子,還做海馬子的生意,也就是賣女人。
望興屯那嘎達,和林場這幾片的家屬屯不一樣,當初知青下鄉後,新書記走馬上任,勵誌造福望興屯,要解決望興屯的混亂現狀。在新書記看來,屯裡單身漢多,鰥夫多,也是造成屯裡混亂的重要原因。
張瘋子三人也不認識李居安,他們照著孫為民臉狠狠拳打腳踢,對準腰腹位置使勁踹。裹滿烏拉草的靰鞡鞋,狠狠踢向孫為民的腰窩,痛得他發出殺豬般的嚎叫,但就是不服。
三人轉頭看了眼李居安兩人,眼神像是在挑釁,說道:“甭來多管閒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當心特麼連你們一起揍。”
這挑釁眼神飛過來,李居安血壓噌的湧上頭,腦瓜子嗡嗡的,他放下手裡編織袋,額頭青筋暴起,胳膊的肌肉筋脈高高暴起,衝上去就掄老拳。
他平日裡和虎大王,青皮子近距離肉搏,全是利牙和利爪。他高高掄起老拳,猶如毒蛇撲咬,迅猛如雷,拳背凸起光節,狠狠擊打在張瘋子的耳朵前。
耳朵前位置正是三叉神經。這地方不亞於野豬的耳下位置,打了必懵,脆弱的很。
他一記老拳“啪”巨響好似鞭炮,精準爆發寸勁,從張瘋子的耳前位置,透射到腦部。拳風氣勢爆發,勢不可擋。
嘭!
張瘋子整張臉直顫了顫,被打得臉歪過去,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出聲,全臉被老拳轟擊到五官變形。他身體被打得後仰,重重跌落在雪地上。
望興屯的兩個放印子看見張瘋子被一拳打倒在地,怔了怔,然後反應極快從左右兩邊,拳腳並用,對著李居安就招呼過去。
但凡附近幾個屯出來走動的人,都知道望興屯放印子的厲害。張瘋子和小弟挺有名氣,屯親要不是走投無路,不會去找放印子的人,但如果找了,那就是真的缺錢,親朋好友也湊不出,不得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