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聽話,大虎有些不甘,但還是齜牙咧嘴領著幫狗回來,隻有鐵錘不服從組織紀律,激動地跟著黃皮子就往遠處撒開腿狂奔。
滑溜狗鐵錘不服從組織慣了,頭狗都喊不住。要是新入隊的人瞅見這一出,肯定以為李居安不喊鐵錘,是為了讓獵狗吃虧長個教訓。但李居安哪裡是不想喊,壓根是喊不住,就連狗崽子小鋼炮在他手裡,鐵錘也不服管,隻能隨它去了。
陸誌強盯著宋德生看了會兒,不敢靠近被拆了一半的屋子。這山溝裡忽然出現半間屋子,還有匹啃草的棗紅馬,實在是怪異。
李居安倒是走上前,喊道:“宋德生,那馬肥得流油,肯定有主人。你順手牽羊,當心被當地大隊長通報批評,鬨去你單位裡可就不上算。”
他這麼一喊,棗紅馬被驚動,打了個響鼻,宋德生才瞅見,棗紅馬是被拴繩的,還真是有主人。
“真是邪門兒,房子都拆了,還能有人住?”
李居安兩世為人,可以說惡事沒少乾。與其被牛鬼蛇神的怪力傳說嚇到,他更恐懼人性。鬼可怕,但沒有人可怕,越是親近的人背刺起來才越是致命。
他上前叩了叩門,棗紅馬也不受驚,也沒跑,甩了甩尾巴。
屋裡沒人應,但能看到房子被拆了。宋德生還惦記著棗紅馬,陸誌強不敢上前。
李居安叩門沒人應,推開門進去,發現爐火早滅了,屋子裡倒是不冷,說明今早有人生過爐火,這裡是有人住的。炕上被褥很整齊,屋裡也不亂。爐子前的木墩邊,還有兩桶泡的豆餅。
陸誌強還不敢進,李居安喊他:“周圍伐木的人有,清林的人也有,講不定這裡是誰的值班室。”
忽然門口來人了,女人進來的時候愣了一下,李居安幾人都沒想到來的是一個女人,看起來年紀很輕,頭發有些淩亂,身後筐裡還背著個裹著襖子的娃娃。但還是能看出她五官俊俏,很是漂亮。
女人臉蛋好看,就是身材乾巴瘦。要是獵戶的媳婦兒,沒道理瘦成這樣,肯定能有多點肉好好養養。
宋德生罵了句,陸誌強戰戰兢兢往李居安身邊靠,低聲說道:“不會是黃大仙變得吧,蹊蹺啊。”
李居安笑罵他鬼怪靈誌看多了,當心被舉報帶走。他上下打量女人和身後娃娃的年紀,忽然說道:“是秦家妹兒不。”
背著娃的女人怔了怔,也在打量他,還有腳邊很多條獵狗。她眼裡的光亮起,然後又黯淡下來,說道:“張瘋子和你們說起我的?”
她說話沒有當地屯裡的口音,是地道的中原口音,一聽就不是當地人。
李居安心中更確信,張瘋子和陸誌強說起的女知青,姓秦,在望興屯下鄉被熊書記做了思想工作,一番操作後留了下來,嫁給了礦工。礦工三年沒歸家,不知死活,她在夫家隻能和50多歲的家公同住,生下了一歲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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