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放亮。
高山之上,伴隨著一聲沉悶如驚雷的炸響聲傳出。
時間好似陷入靜止。
半晌後偌大的山峰從半山腰處一分為二。
一黑,一白兩團光澤一觸即分。
一隻黑色巨蟒,一隻白色銀狐,兩隻栩栩如生的巨獸虛影相對而立。
銀狐身上血跡斑斑,白皙聖潔的毛發大半都被鮮血染紅,雖然眸光依舊寧靜淡然,但身上的氣息卻是頗為萎靡。
而另外一邊的黑色巨蟒,同樣並未好到哪去。
龐大的身軀上鱗甲崩碎,顯露出其中森白骨骼,兩隻陰冷,毫無感情的豎眼冷漠的看向對麵,漆黑的蛇信吐出。
下一刻,龐大身軀崩碎,化為一團黑色霧氣,快速消失在原地。
看到這一幕,銀狐同樣隨風飄散,消失在半空之中。
北燕軍營。
中軍大帳。
張三養看著軍營上空一閃而過好似陰雲般的黑霧,心中一凜。
營帳裡其他幾位宗師也是似有所感,注意到這一異象後,互相對視一眼。
對於這種情況,顯然他們都清楚,那位燕王殿下回來了。
“上將軍,如今這種情況,咱們已然無法與南齊那邊對抗,不知道燕王殿下這一次與那唐重交手結果如何!?”
一名身材高瘦,麵相白皙,有些陰柔的將官開口道。
他名為碧江,並非軍部之人,而是天虹閣抽調而來,雖然是二境宗師修為,但一身戰力頗為不俗。
在如今的軍營中,除了張三養這位三境宗師外,以其實力為最。
聽到對方的問話,張三養掃了一眼帳下同時將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宗師,心中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
以如今軍營中的狀況,可以說所有的希望都在燕王身上,隻要燕王能夠將那唐重擊潰,那麼眼下的局麵將瞬間扭轉。
“稍後我會去麵見燕王,詢問具體情況,是戰是留,到時自有定奪。”
他略一沉吟,緩緩開口道。
“也好,那麼我們就等上將軍的消息了。”
見狀,碧江拱拱手,沉聲說道,隻是無人注意到其眼中一閃而過的莫名笑容。
不多時,大帳中眾人散去。
張三養緩步而出,向著軍營後方的閣樓走去。
隻是剛剛走出沒多遠,身後碧江的身影已經跟了上來。
“碧江你還有事!?”
看到對方的身影,張三養眉頭蹙了蹙問道。
“是天虹閣那邊的消息,是陛下的密信,要求親手交給燕王殿下,所以碧某人同上將軍一起麵見燕王。”
碧江臉上帶著肅然之色回道。
“是陛下的密信嗎!?難道皇城那邊又有什麼變故發生?”
聞言,張三養眉頭不免皺得更緊了幾分,這段時間,北燕連續遭遇變故,若是又出現什麼意外,無疑是雪上加霜。
“不清楚,等見到燕王後自然會知曉。”
碧江搖搖頭,說話間已經到了對方近前,一隻白皙好似女人的手掌搭在了其肩頭。
張三養身子瞬間一震。
“你……”
正想要說些什麼,臉頰上已經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紋路。
陰暗的閣樓大堂中。
濃鬱的血腥氣息將空間填滿。
悉悉,索索的怪異聲響再次出現。
似乎比起之前更加活躍幾分。
主座之上,趙洪樟雄壯的身影端坐,重鎧之上黑芒湧動。
被黑芒掃過,鎧甲中顯露而出的黏膩觸手,好似觸電一般,飛快的向內收縮,重新隱沒於鎧甲之中,很快便徹底消失不見。
趙洪樟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目光落在緊閉的殿門之上,雙眸微眯,下一刻,大殿中火光燃起,將黑暗驅散,一片燈火通明。
隨後,沉重的殿門緩緩打開。
同樣身著玄甲的張三養正躬身候在殿外,眼看大門開啟,快步走入。
“見過燕王殿下。”
進入殿中,他恭敬非常的行了一禮。
“燕王殿下,如今軍中宗師級彆的戰力受損嚴重,北燕那邊的馳援短時間也無法到來,不知下一步該作何打算?”
張三養低垂著頭,語氣中帶著幾分嚴肅的開口道,說到一半兒,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措詞,又繼續道。
“另外,軍中諸將對於殿下這次與那唐重的交手有諸多猜測,所以還請燕王殿下出麵穩定軍心,以免……”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然而聽完其所說,高台之上的燕王卻是並沒有什麼反應。
淡漠的目光垂落,定定的看著堂下的張三養,半晌後,方才緩緩開口道。
“唐重那老家夥的實力很強,甚至比我想象中還要強出許多,雖然傷勢未愈,但這一次交手本王並未討到什麼便宜,無非兩敗俱傷罷了。”
聽到這裡,堂下的張三養麵色一變,當即開口道。
“燕王殿下,您的身體無礙吧,我這就請軍中丹師過來為您配置療傷……”
“不必了。”
然而不等他說完,燕王的聲音已經將其打斷,隻見其原本淡漠的臉上,不知何時嘴角微微揚起,多出一絲饒有興致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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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局麵,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
“燕王殿下您再說什麼!?”
聽到這裡,堂下的張三養臉上露出茫然無措之色。
看到這兒,趙洪樟卻是沒有理會,隻是自顧自的說道。
“北燕南齊中沒有你這樣的人物,那麼你是斯羅國的人?斯羅國的那隻老狐狸不會如此愚蠢,你沒有這個膽量,所以你不是皇室之人。”
趙洪樟淡淡說著,粗大的手指在案桌上緩緩敲打著。
“那麼大概率就是那最近這些年,才興起的什麼荊棘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