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詩芷熙艱難的爬了過去,終至那陣法核心,眼前的一幕,即便是她如今經曆了如此多滄桑的心,也不禁為之震撼,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寒氣。
在那幽暗而深邃的空間裡,一位身形枯槁的老者,宛若一尊穿越了無儘歲月的雕塑,靜靜地端坐於陣心,周身縈繞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死寂,仿佛他已超脫了塵世的束縛,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
老者的雙腿以一種近乎完美的姿態盤起,穩穩占據陣法的核心,那份端莊與肅穆,即便是死亡也無法剝奪。
他的發絲,白得純粹,如同冬日裡最純淨的初雪,從頭頂傾瀉而下,形成一幅流動的白練,其長度竟超乎想象,足足三丈有餘,鋪滿了腳下的土地,散發著淡淡的銀輝。
再觀老者的胡須,亦是雪白如銀,長度驚人,足足兩丈,宛如銀河傾瀉,幾乎觸及地麵,微微搖曳,似在訴說著往昔的風雲變幻。
那雙手,修長而乾癟,青筋凸起,如同古老的樹乾,雖已無生命之力,卻依然能感受到其生前的堅韌與不屈。
詩芷熙望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顫聲低語:
“江夏南柒冬……之意,莫非是要:取這老者之心,以救祭蒼?”她的聲音在空曠的陣法中回蕩,帶著幾分不可置信與無奈。
然而,當她試探性地觸碰老者心臟所在,卻驚訝地發現,那心臟竟仍在微弱而堅定地跳動,宛如一縷不屈的靈魂,在死亡的邊緣頑強地掙紮。
“這是……神魂未散?”詩芷熙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抹震撼。
“這老者……生前,究竟是何等強大的存在,竟能在生機……斷絕之後,僅憑一絲神魂,維持……心臟跳動?”
“而且……神魂的凝聚,一般的宗師也做不到……這老者生前是何等境界……”
她緩緩伸出手,手術刀在方寸微弱的光芒中閃爍,輕輕劃破了老者的胸膛。然而,沒有鮮血湧出,隻有金色的神魂之水,如同流淌的星河,緩緩溢出,照亮了這片黑暗的空間。
詩芷熙小心翼翼地剖開胸膛,用小錘輕輕砸碎肋骨,雙手顫抖著,緩緩捧起那顆仍在跳動的心臟,那一刻,老者的身體仿佛失去了最後的支撐,漸漸化為虛無。隨風而散,融入了這片天地。
在心臟離體的那一刻,老者身體漸漸的化為了一團虛無,不再存在,散於雲煙,散於風情。
“祭蒼,莫要……著急,這一切,或許都是天意……的安排……”
這一刻,方才便一直存在的無忌氣息更加強大,寒冷徹骨且充滿了死亡的味道。那是一種極致的寂滅之感,仿佛宇宙中所有的星辰都在此刻熄滅,黑暗無儘地蔓延。
絕望如同一頭凶猛的巨獸,張牙舞爪地撲來,啃噬著周圍的一切生機。而弑殺的氣息,則像是無數把鋒利的刀刃,在空中瘋狂飛舞,所過之處,空間都被切割得支離破碎。
強大的死亡氣息如洶湧澎湃的黑色浪潮,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周圍的一切。
那些原本就搖搖欲墜的怪石,在這股氣息的肆虐下,瞬間崩裂成無數碎片,向著四麵八方飛射而去。地麵的裂痕在氣息的侵蝕下,變得更深、更寬,宛如大地被生生撕開一道道猙獰的傷口。
周圍的植被,那些早已枯黃的乾草和殘敗的樹枝,瞬間化為齏粉,消散在空氣中。
詩芷熙的身體在這股恐怖的氣息麵前,顯得如此脆弱。那氣息如同一座沉重無比的大山,狠狠地壓在她的身上。
她的雙腿開始顫抖,膝蓋不由自主地彎曲,最終“噗通”一聲,重重地跪在了地上。然而,她的雙手卻依然緊緊地捧著心臟,沒有絲毫放鬆的跡象。
死亡氣息愈發狂暴,像是被激怒的惡魔。它如同一陣龍卷風,攜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量,瘋狂地席卷著詩芷熙。
她身上的衣服在這股強大的力量撕扯下,開始破碎。布條在風中飛舞,像是一隻隻無助的蝴蝶。
沒過多久,她那原本被衣物遮蓋著的身軀就有大片麵積直接袒露在了這片極其惡劣的環境之中。
狂風如凶猛的野獸般呼嘯而過,掀起陣陣沙塵,無情地抽打在她嬌嫩的肌膚之上,帶來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痛感。
然而,即便如此,她的目光卻始終堅定不移,宛如磐石一般,牢牢地鎖定著前方,沒有流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退縮之意。
“我不能放棄……”詩芷熙在心中默默地對自己說道。
她的嘴唇已經被咬破,鮮血順著嘴角流下,但她渾然不覺。
她的目光始終注視著手中的心臟,那裡麵仿佛有著一個靈魂在呼喚她,讓她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下去。
她跪在地上,眼裡看著奄奄一息的祭蒼,默默承受著這份痛苦。
隨著死亡氣息的持續衝擊,她周圍的土地已經變得麵目全非。
原本的地麵被挖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詩芷熙就跪在坑底,宛如置身於世界的儘頭。
周圍的空氣變得無比濃稠,呼吸困難,但她依然頑強地抵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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