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戰手中長劍寒光凜冽,似破曉時分的霜華,劍指之處儘為亂波。
“你是傾寧?為何模樣和之前全然不同了?”王戰眉峰緊蹙,打量著眼前之人。刹那間,他手腕輕抖,長劍“唰”地歸鞘,金屬碰撞之聲驚破林空的寂靜。
繼而,他闊步向前,方才臉上的怒意也在這一刻轉瞬換上和顏悅色。
“王叔!恭喜恭喜,實力已然恢複如初!”祭蒼見此連忙上前說道。
“聽聞王叔前些時日深陷困境,一直揪心不已,好在如今王叔平安脫險,還功力大增,這真是天大的喜訊,今天打心眼裡為您高興!”
王戰仰頭暢笑,聲震林梢,驚飛雀鳥,那笑聲豪邁奔放,“不管怎樣,今日之事,多虧二位出手相助。若沒你們,我這把老骨頭,遲早要撂在那鬼地方咯。想我王某闖蕩江湖半生,這次也算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若不是你們來了南疆,已經我估計再無見你們的機會了。”
“王叔莫要這般說,這分明是您福澤深厚,命不該絕於此等劫難。”祭蒼開口說道。
南宮明眸善睞,笑語盈盈,“您看,這老天爺都舍不得您,非要把您給留下來,定是還有大任要您去完成呢!”
“罷了,往後彆再叫我王叔,同雨兒一般喚我便是。”王戰目光掃向祭蒼,抬手拍了拍祭蒼肩頭,眼中儘是期許。
祭蒼努力笑了笑。
“你們來這南疆是乾什麼啊?這裡可是無人區,多危險啊!”
“王叔有所不知,現在大陸局勢風雲變幻,我以祭蒼的名號在南域建立了一個無殤殿,所以,這南疆也就有必須來的理由。”
“是炎黃尊整的吧?”
“以後有什麼打打殺殺的熱鬨事,叫上我,我也可以出一份力。”
“祭蒼?是吧?這個名字真好聽,就是感覺有點滄桑感。”
“我現在樣貌已經幻化,名字也跟著變更,將來,終有一天,我要挑起對炎黃尊的大戰,把這天下還給天下人!”
“有誌氣!”
“不愧是雨兒看中的人!我很讚賞你!”
“對了,此番怎就你倆前來?雨兒呢?她怎未與你們同來?”
王戰目光巡睃四周,眼中閃過一絲疑慮,仿若林鳥驚飛,打破片刻安寧,多年的江湖閱曆讓他對任何風吹草動都格外敏感。
“上次,王族出了意外,一夜之間,異星人和魔族,還有國際武者,都潛入了王族,我如果帶著族人反抗,那這個損失,是一個不可估量的數字啊!”
“我隻能這般,說到底,是我辜負了王族,是我對不起啊王族啊!”
“雨兒還好嗎?當初,我派了好幾個長老帶她逃離那裡,應該後來你們相見了吧?”
“雨……”祭蒼雙唇剛啟,南宮便搶前一步,暗中輕扯他衣角,身形敏捷,急聲道:“小姐……她近些時日有些瑣事纏身,故而未能前來……”
“當真?傾寧,你可莫要誆我。”王戰眉頭輕擰,目光在二人麵龐來回梭巡。
“怎敢。”祭蒼神色一凜,強壓心底波瀾,嘴角扯出一抹略顯牽強的笑意,試圖掩蓋內心的慌亂,可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出賣了他。
“莫不是和雨兒拌嘴了?嗨!小兩口間吵吵鬨鬨再尋常不過,想當年我與她母親亦是這般過來的,無妨無妨,叔叔心裡有數。”
王戰朗聲大笑,“你們年輕人偶爾鬨點小彆扭,千萬彆往心裡去,互相包容包容就好了。”
“我被困於此許久,對外間大陸諸事生疏,快與我講講,王族如今怎樣了?”
“王族……”南宮啟唇,欲言又止,猶豫間,隻含糊吐出二字。
“我怎麼感覺你們有事情瞞著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怎麼吞吞吐吐的?”
“王叔,沒什麼……祭蒼……就是最近事情太多,壓力有點大罷了……”
祭蒼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王叔!此事罪責在我,雨兒她……已然離世,是我未能護她周全。如今王族上下,無一幸免,皆已覆滅。”
聲如沉雷,一字字砸落在寂靜林間,祭蒼雙拳緊握,低沉的壓出幾個字:“是我沒有保護好雨兒,雨兒的死,責任在我……而王族,遭逢如此劇變,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愧疚萬分。”
“傾寧!休得胡言!”
南宮神色大變,麵如紙白,箭步上前,雙手死死拽住祭蒼,指尖泛白,力道幾近失控,平日裡的沉穩在此刻蕩然無存,隻剩下驚慌失措,“你不要亂說,這不是你的錯,我們都已經儘力了……”
“王叔在上,我責無旁貸,理應如實相告!”祭蒼目光堅毅,直視王戰,雙膝一軟,“撲通”跪地,濺起一地塵土。
王戰仿若遭雷霆直擊,身形瞬間僵滯,瞪大雙眸,嘴唇顫抖,半晌回不過神來。
唯有林間長風,拂過他的麵龐,撩起幾縷銀絲,徒添悲涼之意。
王戰心急如焚,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雙手猛地將祭蒼一把拖起。
他眼眶泛紅,額上青筋暴起,聲音顫抖卻又堅定:“不管是出於什麼緣由,我相信你,你必定拚儘了全力。到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雨兒她、她遭遇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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