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蒼足尖碾碎腳下三寸岩石,周身道紋如活物般順著經脈竄至眉心,在額間凝聚成印記。
當他向前踏出一步時,空氣中突然響起齒輪轉動般的哢哢聲,虛空中浮現出九個青銅古鏡,鏡麵上分彆刻著“魔仙九界”的山川地貌——鏡中倒映的魔域岩漿正順著鏡麵邊緣滴落,在地麵灼出滋滋青煙。
“汝等既修魔仙之道,便該知曉——”
祭蒼聲音低沉如暮鼓晨鐘,“九界歸一,方見真章!”
話音未落,九麵古鏡突然劇烈震顫,鏡中景色開始崩塌重組:第一鏡的妖域雪山轟然倒塌,化作漫天冰晶;第二鏡的鬼界冥河倒卷而出,黑色河水在空中凝結成骨舟;直至第九鏡的仙界雲台崩解,金鱗仙獸哀鳴著墜入鏡淵。
當九鏡完全破碎時,空中浮現出一座由陰陽魚托起的九層高台,每層高台都刻著不同的上古魔紋與仙篆。
祭蒼抬手虛握,高台瞬間壓縮成拳頭大小的光球,光球表麵流轉著黑白二氣,隱約可見九界生靈在其中掙紮哭喊。
“修羅三千,一握成空!”
喝聲中,祭蒼將光球朝天際奮力擲出。隻見那光球劃破雲層,在萬米高空驟然膨脹,化作一隻遮天蔽日的巨型手掌。
這手掌由混沌之氣凝聚而成,掌心刻著"卍"字佛印,五指纏繞著龍虎龜蛇四象虛影,指尖滴落的不是雨水,而是燃燒著的道紋星火。
整個仙道山都在這巨掌陰影下戰栗,山腰處的千年古刹傳來鐘鼎碎裂之聲,山腳下的凡人仰望著天空,隻覺心臟被無形大手攥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掌緣掃過之處,空間如玻璃般成片崩裂,露出裂縫後深邃的星空——那是連天道都未曾完全掌控的混沌領域。
巨掌轟然拍下時,空氣被壓縮成實質的音爆雲,方圓百裡的積雪被震得騰空而起,形成遮天蔽日的雪幕。掌底的魔仙修士們驚恐地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護體靈光在這巨掌麵前如同燭火遇風,紛紛熄滅。有人試圖遁逃,卻見空間早已被封鎖,隻能眼睜睜看著掌影覆蓋頭頂,聽著那仿佛來自九幽的掌風呼嘯聲——那聲音裡,夾雜著九界生靈的哭號與天道法則的共鳴。
當手掌即將觸地的刹那,祭蒼袖中斬雲劍突然出鞘,化作一道流光沒入掌紋之中。巨掌頓時爆發出刺目金光,掌心佛印旋轉著擴大千倍,佛號聲與劍鳴聲響徹天地。這一擊不再是單純的物理攻擊,而是融合了佛道兩家的法則之力,就連遠處觀戰的魔族老祖都臉色劇變,感受到了威脅到本源的力量。
“此招......竟以九界為餌,以修羅為形,”魔族老祖喉間溢出黑血,“人族果然不可小覷......”
話音未落,巨掌已重重拍下,仙道山所在的整片山脈都在這一擊下沉入地底,隻留下一個深達千米的掌形巨坑,坑壁上燃燒著的道紋久久未熄,如同天地間永不熄滅的警示之光。
祭蒼右手指節輕叩麵前虛空萬裡,清越劍鳴如龍吟破霧。
當第五聲劍鳴消散時,他唇齒間突然迸出一個字:“破!”
這一聲低喝裡裹挾著三清真氣,竟化作實質的金色符籙懸浮唇邊。
音波所過之處,空間如老舊絹帛般皸裂,五人腳下的岩石驟然爆碎成齏粉。
?崮騖首當其衝,胸前骨甲被氣浪震出蛛網狀裂紋,整個人如斷線紙鳶般倒飛而出,後背撞在百裡外的山體上,竟將千年古鬆震得連根拔起,山體凹陷處滲出的不是土石,而是帶著腐臭氣息的黑色魔血。
其餘四人驚怒交加,?屍甩出九節生魂鞭,鞭身串著的九百九十九顆魂珠同時爆開,無數慘白人臉從中飄出,淒厲哭聲化作聲波利刃……
揮出幽冥骨刀,刀身凝結的萬年玄冰碎裂飛濺,每片冰晶都化作追蹤血鴉;張開巨口噴出“屍解仙霧”,霧氣所過之處花草瞬間化作枯骨;舞動“百鬼夜行幡”,幡麵繡著的魑魅魍魎竟破壁而出,利爪帶起的破空聲如指甲刮擦青銅巨鼎。
祭蒼見狀,左手結印,右手並指如劍淩空畫符。
當最後一筆落下時,天際突然垂下九道金色鎖鏈,鏈身刻滿道法輪回符文,所到之處鬼霧消散、血鴉墜地。
他足尖輕點虛空,竟在五君合圍之勢中踏出七步,每一步都在腳下留下一個燃燒的先天八卦圖,符文相連成陣,將整片空域化作道家殺場。
?崮騖從山體廢墟中爬出時,胸前肋骨已全部斷裂,眼窩深陷處跳動著兩簇魔火。他望著祭蒼踏陣而來的身影,突然發出夜梟般的怪笑:“就算你能破我陣法,也休想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