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煜躺在辛澄身側,他緊緊握著辛澄的手,靠在辛澄的肩膀上,其他的地方他不敢碰。
蘇煜醒來的時候辛澄的衣服已經換過了,所以他不知道辛澄哪裡有傷。
蘇煜現在的身體太虛弱了,他怕脫了辛澄的衣服檢查一遍後,他沒力氣給辛澄穿回去
“阿煜阿煜”
蘇煜被細碎的呢喃聲吵醒,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確定是辛澄在叫他。
他慢慢起身,發現辛澄眉頭緊皺,很不安的喚著他的名字。
蘇煜湊到辛澄的耳邊,輕聲應著,“澄澄,我在,我在你身邊。”
蘇煜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回應著,直到辛澄又一次睡熟過去。
他摸著辛澄的額頭,用衣袖擦乾辛澄的冷汗,他不敢睡了,就這麼握著辛澄的手,看著辛澄。
辛澄一直深陷夢中,一會兒是顧澄的一生,一會兒是他自己的一生。
無論在哪裡他都找不到蘇煜,他害怕、慌張、不安的尋找著,直到他聽到蘇煜的聲音。
他漸漸冷靜下來,意識到他和蘇煜已經到了新的世界,而他成為了顧澄。
辛澄能感受到蘇煜的魂魄後,知道他就在自己身邊,才徹底放下心,開始梳理顧澄的記憶。
顧澄是顧根生的大兒子,他出生的時候在娘胎裡憋的有些久,生下來三五歲的時候表現的很笨,讓張氏被婆母罵,被顧根生嫌棄。
所以,張氏把她的怨恨和不滿全部發泄在顧澄身上,小小年紀的顧澄總是邋裡邋遢的,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還要乾很多的活,吃的卻不如一個女娃多。
而且幾乎每天都要被張氏打罵,直到張氏生下他弟弟,不久婆母也去世後,張氏心情好的時候多了,打的就少了,但辱罵顧澄已經成為她的習慣了。
瘦瘦小小的顧澄一直到他十三歲的時候,開始長個子,吃不飽的他就上山吃樹皮、草根。
肖獵戶看不下去,偷偷教他打獵,才讓顧澄能填飽肚子,後來被張氏發現,又挨了一頓毒打。
顧澄以後隻要抓到獵物就必須全部拿回家,而他連塊骨頭都碰不到。
因為,張氏說了,他是傻子,吃再多都是浪費的。
他的命是張氏給的,沒有因為他傻就把他扔了已經很好了,他就應該好好孝順他們,還要照顧弟弟,供弟弟念書。
顧家地裡的活都是顧澄乾的,閒下來就要去山上打獵,打不到就不許回家,受傷了也不會拿錢給他看病。
顧澄每一次都是自己熬過來的,就這樣一直到顧澄二十五歲這一年。
張氏讓顧澄去山上獵頭野豬回來,要給他弟弟顧耀祖成親做席麵。
顧澄在山上待了半個多月,才遇到一隻落單的小野豬。
但其實他打獵的技術並沒有多好,平時獵些野雞和野兔還行,他根本不是野豬的對手,哪怕是個不足百斤的小野豬。
他遍體鱗傷的打了野豬後,艱難的拖回顧家,結果張氏還嫌野豬太小,罵了顧澄一頓。
說顧澄不僅是傻子還是個廢物,那麼高的個子,飯都白吃了,就應該餓死他!
顧澄那時已經失血過多了,顧澄那晚不僅沒有上藥也沒有飯吃。
他躺在雞窩旁邊的窩棚裡,沒有人管,顧家人都覺得顧澄會和以往一樣,第二天就好了。
結果,顧澄非但沒有好,還高燒不退,人也叫不醒了。
顧耀祖不想讓他死在家裡,既晦氣又耽誤他成親,所以他們在顧澄受傷的第二天晚上,悄悄把人扔在廢棄的茅草屋裡。
辛澄看完顧澄的一生後,因為原主的情緒還沒有散去,讓他受到影響,心中悲憤難平。
顧澄魂魄離體時他的頭腦也清醒了,心中難過又憤恨,他的願望就是擺脫顧家人,能好好活著。
而顧澄與拘靈司做了交易,他也沒有過錯,所以他下輩子會有幸福美滿的家庭,十分愛他的父母。
辛澄的魂魄終於能控製顧澄的身體了,他睫毛微顫,手指也忍不住蜷縮。
熬了半宿的蘇煜艱難的撐起身體,驚喜又虛弱的喚著:“澄澄,澄澄,澄澄”
辛澄猛的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一張蒼白的清秀麵容,他眼中帶著驚喜和安心的神色看著自己。
“阿煜,你怎麼臉色這麼蒼白啊?”
辛澄身上雖然疼的厲害,但是醒了後身體也有力氣了,他想要坐起身。
“澄澄,你慢點兒,你身上有好多傷。”
蘇煜說到這裡眼眶又紅了,他努力克製不讓自己哭出來,簡直太丟人了!
他真是服了,這眼淚窩也太淺了吧!
“我沒事兒,就是皮外傷,養養就能好,你的臉色不對,讓我診個脈看看。”
辛澄擔心的緊,自己還沒有坐穩,就去抓蘇煜的手腕。
“坐穩了,不急。咳咳咳這原主叫溫煜,呼咳咳是個病秧子。”
蘇煜想起身扶著些辛澄,結果他還不如辛澄呢
“先彆說話,躺下緩一緩,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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