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旁觀這一出鬨劇,宮離彥也不知自己是什麼心情。
說是喜吧,好像也沒想象中的那麼開心,畢竟白月瑤是真的與他十數年青梅竹馬的情意,看著她這麼狼狽,他也覺得心疼。
而且,他向來重視臉麵,如今這一出真是讓他的臉麵都丟儘了。
說是怒吧,也不儘然,畢竟這一樁親事並不是他主動的,而是被逼的,成不了,他反而鬆了一口氣。
而且,他心中隱隱覺得這件事肯定和白沄嫿有關。
會是白沄嫿為了阻止白月瑤嫁給他,而做的手腳嗎?
畢竟白沄嫿如今的本事,要做點什麼也不是沒有辦法。
會是她想回到他身邊而做的努力嗎?
抬頭看去,卻見白沄嫿壓根就沒有看他和白月瑤一眼,隻是蹲在璃王輪椅旁,仰著頭跟璃王說話。
白沄嫿知道,從她決定出手的那一刻,白月瑤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若是宮離彥還有一點點良心,一點點善良,白月瑤的下場可能還不會太慘。
可是,宮離彥有良心嗎?
答案很明顯,沒有,他一點良心都沒有,善良二字與他就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所以,既然已經知道了結局的戲,看不看都無所謂了。
白沄嫿此時關心的隻有宮辰淵,興許是止痛藥的藥效過去了,宮辰淵疼得臉色發白,藏在衣袖裡的手指頭都在顫抖。
這一切旁人都察覺不出來,但是白沄嫿卻清楚得很。
雖然明知道心疼男人,會倒大黴,但她還是很心疼這個男人。
當今皇帝和太後寵在心尖上的七皇子,一戰成名的戰神璃王殿下,震懾敵軍多年威名遠揚的殺神,多風光多威風啊!
可是,在那些人人豔羨的寵愛下卻藏了會丟命的懷疑,堂堂戰神也因為腿傷而跌落神壇,如今的殺神之名早已不複以往,隻剩下了止小兒夜啼的威懾。
可以對無數人眼高於頂的不屑一顧的璃王殿下,傷口還在潺潺溢血,卻必須忍著來參加一場鬨劇一般的婚宴,若不然,將會引來自己父親的猜忌。
多可笑,多可憐!
“既然已經到過場了,這樣鬨劇一般的婚宴估計也辦不下去,咱們就先回去吧,這樣你父皇應該不會起疑心了。”
白沄嫿轉頭,給了站在人群之後的穆雨和熙越一個眼神。
穆雨和熙越趕緊過來,推著宮辰淵往外走。
白沄嫿亦步亦趨跟著,始終握宮辰淵的手。
看著那邊走得頭也不回,甚至招呼都沒有打一個,夫妻二人,再低頭看看抓著自己袍角哭泣的白月瑤,宮離彥莫名的煩躁,抽回自己的袍角,吩咐管家處理後麵的事情,也轉身走了。
一上馬車,宮辰淵就靠在白沄嫿的肩頭,看似睡得沉,其實是已經暈過去了。
穆雨看得心急如焚,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璃王府。
經過神醫借著白沄嫿的手,治療了半個時辰之後,璃王的情況終於平穩了下來。
白沄嫿坐在桌前寫藥方,拿起紙張吹乾墨跡然後遞給穆雨:“讓府醫抓藥吧。”
就在穆雨的手快要碰到藥方的時候,白沄嫿卻收了回來,一雙眸子晦暗不明地看著穆雨,直盯得穆雨後背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