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運之種要她愛,又剝奪了她一切反抗的權利,給她套上一層層枷鎖,以合理化她的弱,美化她的死,用豔屍去包裝陸北江。
如此,根本不需要葉雲歸做什麼,隻需要隔絕氣運之種,九心便會是最恨陸北江的那個人。
注意力從陸北江身上移開,九心回首看向葉雲歸。
“你不阻攔我嗎?”
葉雲歸笑道:“你不是知道答案,所以才毫無顧忌嗎?”
九心握著彎刀的手微微顫抖,斂了斂眼眸。
是的,她雖然在發瘋,可她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做的這些動作並不是完全意義上的憤怒之舉。
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觀察府中這位葉大小姐。
按常理來講,娶平妻對於正妻葉箏而言是莫大的恥辱,但她隻是哭鬨了幾番,便被陸北江唬住,同意了這個決定。
九心一直覺得這裡頭非常不對勁。
葉箏作為葉大將軍的女兒,皇帝親封的安平縣主,曾在年幼之時便有隨軍之功,無論是身份還是自身毅力都非同尋常。
這樣一個將門虎女,即便葉大將軍對她的嗬護,也不可能將她完全養成輕而易舉就被愛情所迷惑,分不清局勢,隻有男女之間那三倆破事的癡兒。
九心一直在等,果然在昨日聽說侯府走水的事。
她過來一看,陸北江被燒麵目全非,幾乎沒有個活人樣。
九心知曉,這是葉雲歸的手筆。
她想過葉雲歸會報複,卻沒想到,葉雲歸會是以這樣的手段直接毀掉陸北江的前途和未來。
如今的陸北江,和死人無異。
皇帝厭棄這個兒子,葉大小姐恨極這個夫君,一日之前還高高在上的陸北江,如今隻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喪家之犬。
葉大小姐能有這樣的手段和行動力,九心相信,隻要提供自己的價值,就有談判的機會。
如此,對陸北江的落井下石,也就不是什麼大事了。
而且,自己傷害陸北江,本身就是在表明立場,將把柄主動推到葉雲歸手中。
自己的行動就是最好的投名狀。
葉雲歸要殺她,也沒關係。
她全族被屠,隻留下零星幾個族人漂泊在外,目前已不受雲朝控製。
她已是孤身一人,孑然一身,不管做出多出格的事情,也不過是個人生死,無關她人。
若非之前陸北江趁她失憶用族人來欺騙威脅她,自己又莫名其妙地對陸北江總是心軟,九心早就用同樣的法子將陸北江弄死了。
九心不明白這樣的變化來自哪裡,但她能夠感受到葉雲歸對自己並沒有敵意,而一直籠罩在自己身上的那股莫名操縱感突然消失多半也和葉雲歸有關。
都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了,九心已經很累了,不想再因為這裡頭的彎彎繞繞費上大把的功夫去和葉雲歸周旋。
她問得很直接:“是你做的嗎?陸北江如今的模樣,還有我,我碰到你就想起來了過去的事情,是你做的嗎?”
葉雲歸沒有否認,她討厭這個世界,隻想速戰速決。
九心繼續問:“你想做什麼?”
“我想讓你離開。”
雲朝社會開放,男女追求時尚,便是婚後男女也多有散發。
葉雲歸取了縷頭發,纏繞在指間,姿態鬆弛愜意,欣賞著九心因為驚訝放大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