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朱德興用儘了力氣,隨著“啵”的一聲,馬桶搋子從臉上拔了下來,在臉上留下一個深紅的圓印。
“噗呲——”
不隻是誰先開的頭,憋笑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破了功。
最終辦公室的人全笑了出來,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朱德興氣得要命,想要和葉雲歸算賬,卻不曾想,葉雲歸早就在他和馬桶搋子對仗的時候走掉了。
剛想拿手機出來,朱德興就看到葉雲歸給他發來的消息。
“朱主任,我剛剛拍了你的視頻,你也不想你孩子的朋友知道他有一個馬桶搋子粘臉上拔都拔不下來的爸爸吧?”
朱德興氣得咬牙切齒,正要罵回去,葉雲歸又發來了一條。
“我之前去接過你兒子,你希望我也給你兒子戳個章嗎?”
朱德興一肚子火氣,但想到葉雲歸剛剛的瘋癲樣,礙於葉雲歸的威脅,最終還是沒有將預想的汙言穢語發出去。
另一邊葉雲歸已經到了公交站台前,一邊等車,一邊重新整理這具身體的記憶。
這個世界的情況說嚴重不算太嚴重,但說容易也未必見得。
這具身體的名字叫問承安,出生在普通的家庭,過著普通的生活,日子平靜無波。
高中時期,問承安生了一場重病,極為罕見。
在主治醫師的建議下,家裡買房買車用光了所有積蓄和她出國治療身體,並留在當地學習。
大學畢業後,問承安回國,通過千軍萬馬的考試得到了一份在所有人眼中都算體麵的工作。
在這裡,碩士遍地走,本科多如狗,看著普普通通一個小地方,實際上名校出身的一抓一大把,而問承安則是其中普通的一員。
她很滿足自己的生活,不要太好不要太差,隻圖一個合適,便是一生。
正常雙休,有法定節假日,工資定時發,涵蓋五險一金,已經是很不錯的生活了。
可安寧日子並沒有舒適多久,領導調任,空降來了一個新領導。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領導很快就在部門內部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所有人的工作都齊齊加倍,彆說法定節假日了,朝五晚十二更是常有的事。
問承安自小接觸的教育環境不同,自然不能理解這種加班模式。
一個人要完成五六個人的工作量,同樣的工資做五六個人的活,加班沒有加班費,雙休形同虛設,績效提成隨時會降。
怎麼看這都不像是一個正常的工作。
問承安不願意妥協,能在工作時間做完的工作就在工作時間內解決,超出工作範圍內的不合理工作則是明確拒絕。
原本這是很正常的道理,可在其他人眼中問承安就是網絡上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整頓職場的腦殘菜鳥。
當一群瘋子裡麵出現了一個正常人,那麼那個正常人才是不正常的那個。
問承安的反抗被視為刺頭,周圍的人態度各有不同,但都不約而同地排擠了問承安。
隻要欺負她領導就會賞識,還沒等問承安將大家團結起來,底下的人就為了在領導麵前表現要把她拉下馬。
問承安像是第一隻爬上桶邊的螃蟹,不斷向上爬。又不斷被身後的螃蟹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