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的灰黑風柱承接著湛藍的天穹,下方是倒塌的廢墟巨獸,偶見金黃的建瓴塔尖,訴說昔日輝煌的曆史。
連綿不絕的黃沙之上,是已然死氣沉沉的無人國度。
在高效的屠殺當中,為數不多的國民終於意識到了等待自己的一直是遮掩在紗窗之後的尖刀。
他們絕望地呼叫曾經庇佑著一方的神明,卻始終不得答複,最終隻得在無儘的不解和怨恨中,被刻意折磨致死。
地底的龍司們也再沒有躲過懸空魔淵的清剿,在通天的風柱麵前頌念神明的名諱顯然得不到任何慰藉,唯有死寂的風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燥亂。
淵首平靜地掃視著眼前於不斷掙紮中瘋狂嘶吼的巨大陰影,十指翻飛,無數道細線交織,將一張張或怨恨或憤怒或陰毒等等等等不計其數的麵龐縫合、烙印、鑲嵌在其身上
感受著與自己對抗的力量從熾盛到虛弱,他嘴角微微勾起,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然而,他的笑容在神識於遠方捕捉到一個黑點後戛然而止。
由於距離較遠,即便是他,也隻能模糊感受到個大概。
那是兩道追逐的身影。
兩道的氣息都十分微弱,但卻極其反差地形成了單方麵的追逐遊戲。
甚至追的那一方狀態還要更差些,讓人不禁懷疑其是否如風中殘燭一般,生命顫動於死亡邊緣。
“狴厭這家夥,真是不讓人省心。”
“追一個螻蟻居然追那麼久,還被消耗了這麼多……”
第一時間,淵首卻並沒有驚訝,而是繼續著剛才的笑容。
“不過既然將螻蟻趕到了國都,還是有點腦子的,隻消我抽空出手即可。”
“嗯……隻要再把人趕進來一點就可以了。”
“哦?抓到了嗎?嗬嗬,狴厭倒也不是……”
淵首笑著笑著,笑容逐漸凝固。
他的神識在此刻終於捕捉到了那兩道身影的氣息。
也正是這個時刻,追逐的戲碼落幕。
但結果恰好相反
那是一道渾身狼狽不堪的血焰身影,以及一個渾身被赤色烈焰和白色雷電糾纏,摁著他打的熟悉身影。
“……”
“狴厭!!”
……
淵首破防的瞬間
氣氛焦灼的空中
司徒安呈武鬆打虎式,一隻手抓著狴厭的脖根,一隻手一下接一下不斷肘擊,法棍麵包則是在失去了坐騎的身份之後,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被塞在新坐騎的嘴裡。
縈繞著的赤色烈焰在灼燒著自身的同時,也無時無刻不痛擊著與之親身接觸的狴厭。
時不時還有數道白色雷霆轟下,每一次下落都會引得慘叫連連。
愛情一旦錯過就再難挽回。
但肘擊,錯過了也不會失之公允地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