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潮的第二波攻勢很快被遏製住。
黑色
奔湧的黑色
都懸停在麵前孱弱無比的白晝之前
隻因為白晝之中,有連橫而又冰冷的玄色封鎖
當九曜閣的舟船鋪天蓋日地推過來時,戰旗飛舞,風替他們傳遞無情的肅殺意誌,他們完全不需要做什麼,隻消一路橫壓下去。
吞噬了大半個墜星域的血色風暴試圖反擊。
隱匿在黑色中的血獸矢誌不渝地秉持著母樹的意誌,悍不畏死地發動著一輪又一輪的奔襲。
然而無人在意
回應它們的,隻有裝載在舟船上諸多製式法器咆哮的靈光。
“一群烏合之眾,相比千年前邪眸僧人的手段都相差遠盛,我觀這外道手段,不過爾爾。”
空中領頭的一座巨大舟船之上
白衣少女如是說道。
即便是藍玨,第一時間也罕見地沒有提出反駁。
他的旁邊,司徒安的神識掃過一片片如雨般墜落的血獸,在波動的天藍色法陣天幕之下,聽著法器發動的轟鳴,也深有所感地點了點頭。
先前他就好奇,血魔之災席卷整個墜星域,這種界域級彆的災難,為何星璿各大宗門都坐視不管。
即便是自掃門前雪,在看到坐擁一位仙人強者的三山觀也遲遲解決不了時,也應該有所反應才對。
直到看到九曜閣出手
司徒安才發現是自己多慮了。
三山觀沒有迅速鎮壓,純粹是因為隱世宗門人少,加上專業不對口而已。
而且他還有理由懷疑,青葫之所以遲遲不出手鎮壓,可能也有想要治愈愛徒,對“權柄”感興趣的意思。
畢竟在第一次鎮壓當中,藍玨帶領的隊伍可是親自殺到了母樹身前,就差給母樹樹葉薅一把下來。
若非母樹藏了一手五大序列二天使,配合大本營數之不儘的謫仙血衣,恐怕藍玨還能做到全身而退,也不會變成像現在這個憨樣。
權柄之力,司徒安親身體驗過
那力量雖說詭異,但要說碰瓷仙法還做不到,頂多稱之為偽仙法
更何況身懷權柄的序列二最高也不過半仙戰力
仙人青葫如若親自出手,恐怕權柄還沒摸到這位仙人,天使們就可以前赴後繼地奔赴母樹懷抱快速回城,唯一需要擔心的,可能就隻有母樹本身,以及可能存在的外道手段。
“僅僅是一次出手,九曜閣便展露出這樣的實力,換血宗來,想要組織一支一模一樣規模的隊伍,哪怕隻是一半都很吃力了。”
“雖然有借這次鎮壓血魔亮劍的意味,但輕輕鬆鬆就能調撥一支這樣規模的艦隊,鎮壓彌漫大半個界域的血潮,也足以說明不一般。”
“其實光憑借這股力量,也足以鎮壓血潮了,但提前找到三山觀,一方麵是大軍調撥事先說明,另一方麵,想來也是有借助青葫之力配合壓陣的意思。”
司徒安瞥了眼艦船上方的某一個方向。
那裡看上去什麼都沒有
實則仙人青葫一直都在上方壓陣,防止血潮突如其來的變故。
畢竟母樹是疑似仙人戰力,而且作為域外天魔,可能也存在其他底牌。
“哼,真沒意思。”
在看到舟船法陣閃爍,硬生生擊碎了一道血衣謫仙身影後
白衣少女雙手環胸,一臉不屑:
“直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威脅可言。”
“不得傳承的血道造物,如果僅僅隻是這樣,那也太讓我失望了!”
“雜魚雜魚~真是一群雜魚~”
最後一句自然不是白淼兒說的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司徒安自動根據對方的語氣腦補出來的一句。
“你那是什麼表情?”
“啊?什麼?我嗎?”
藍衣少年一臉懵逼。
他承認剛剛是有點走神了,但沒想到這也能被抓到。
“等等……關你什麼事兒啊?”
藍玨忽然反應過來,惡狠狠地回瞪了一眼身旁的白衣女修。
然而後者根本沒有看他
隻是目光放在司徒安身上,柳眉微皺
“我的功法告訴我,你在想一些不對勁的東西。”
“握草?”
o四聲,草二聲
這下換司徒安不淡定了
一轉頭,便跟藍玨的視線對上
眉頭微挑,神識傳音。
“這娘們修的哪門子功法?”
“不知道,九曜閣功法我哪知道,反正這女人瘋不拉幾的,我的評價是不如小師妹一根……”
“你們在傳音什麼?”
藍玨剛剛傳完這句不到一半身子便一涼
下一刻,便感受到身後多了道冰冷的目光。
饒是以他謫仙之境,感受到這目光裡的殺意還是忍不住渾身一緊
所幸或許是青葫的緣故
白淼兒隻是眼神警告一遍。
視線轉而來到司徒安身上
這位出道以來謫仙無敵的九曜閣大師姐確實眉頭越發蹙起
因為從頭到尾,她都看不清眼前之人的修為
僅僅是憑借仙人青葫對其異常友好的態度判斷其實力絕對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