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域
大天魔遺跡
經曆了幾度戰鬥,遺跡本身仍舊靜靜矗立原地,但方圓幾十裡,四周的地麵都被硬生生打沉出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倒顯得中間的遺跡像是個孤島一般。
淵首屹立於遺跡之上,麵前是一道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看不清模樣,但僅僅是存在,便令四周的空間都為之扭曲。
空氣沉悶的厲害,像是雷暴到來前的寧靜。
無形的惡意四散開來,又隱隱包圍著那模糊人影。
這是天地在排斥眼前之人,隻因對方的出現本身,便符合了“天理不容”四字
但儘管整個星璿界都在厭惡著它,卻依然對它無可奈何。
“我還是慢了一步。”
身著紫色鎧甲的男人緩緩說道。
“不……”
“當初予你傳承的時候,我可沒想過你會成為我最大的阻礙。”
人影笑了笑。
“時間過得真快啊,當初播種的種子抽出了新芽,但隨手扔下的傳承,卻比寄予厚望的種子還要令人驚訝。”
“能夠成就仙人,在這末法時代成仙,還能夠以這種巧思駕馭我的軀體而不被我所知……
這已經超出了我傳承的極限
這仙,就應當你成!”
“不過……”
它話音一轉
“你既然已經知曉我的身份,你便應當知道,站在我的對立麵,是多麼愚蠢的事情。
更何況,你也沒有任何理由站在對麵,我看過你的記憶,你應當為自己而活,而不是背負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而戰,這片世界像對待我一樣對待你,這也是你能獲得我傳承認可的原因。”
“現在讓開,我還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我隻要取走這份傳承,物歸原主,說到底,我隻是一個被五馬分屍的可憐人,噢,不幸中的萬幸,還好不是大卸八塊……”
人影用跟老友敘舊的語氣說著,話也格外地多
與之相反的
淵首什麼也沒有說,頭頂的暗夜天幕之中,如巨大魔眼一般的魔淵鑲嵌於天穹間,向著滿目瘡痍的大地投射出紫色的妖異光芒。
光芒未能輕撫大地的傷痕
隻因普一灑下,便有彌天的黑霧彌漫,像是黑夜的大手,橫在天與地接壤之間,無情地封鎖著一切光芒。
這是淵首全力出手的預備,也是司徒安曾經品嘗過的套餐。
那一戰,若非臨時策反了入道級的人麵天龍,也許肘肘的奇妙冒險就會到此為止,甚至那一戰,若是沒有大漠之外三位仙人的逼近,司徒安即便執掌人麵天龍,也會被淵首斬首掉。
而就在剛剛,魔光照耀之下,還有一位全盛的仙人被斬於此地,仙血至今仍如滾燙的岩漿般流淌過大地之上,仙軀被剝奪神魂製成魔傀。
但就是麵對這樣火力全開的淵首
模糊人影卻無動於衷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它隻是沉默了片刻,
便複又笑出聲
這一次,它笑的格外大聲
“能夠將我的殘軀利用到這種地步,或許我真該把這隻眼睛送給你,那樣我還能在你的名字前加個宇智波。”
……
墜星域
華清天之主以所向披靡的姿態向前
他無需有多餘的動作,鼎盛的仙力與手中的道痕足以解釋一切
毫無疑問,這是一位入道級的強者
在他的麵前,青葫一身破敗,仙軀上焦黑的創傷在湧動的電光間久久得不到治愈,驅逐不掉的麻意時不時地衝擊著四肢百骸乃至神識。
“不錯,能在我手上撐這麼久,在我遇到的所有仙人裡,你也是尤為特殊的一個。”
華清天之主微微抬眸,終於開口,說出了降臨以來的第一句話。
青葫不語,隻是不斷運轉仙力
木靈之氣逸散開來,雖不能治愈被雷道殺招傷過的傷口,但不這麼做,那殘留的雷道道痕隻會愈發肆無忌憚地啃咬著每一寸傷口。
入道級的雷道殺招,已經不是普通的木靈之氣可以治愈的了的,就連仙力都被無比霸道地扼製住,導致最基本的運轉都成為了極為困難的問題。
“放棄吧,除非更高一階的雷電,否則湮滅之雷永遠不會被消滅,你的所有手段,不過是在給它添薪加柴罷了。”
“幾近入道的木道,你是一個很好的煉丹師,但戰鬥終究不是你的強項。”
華清天之主的道袍無風自動,玉白色的道袍下,是一位看不出性彆的修士,無須無眉,煞是好看的五官中,帶著不似人類的悲憫與冷漠。
這兩種矛盾的情緒出現在同一張臉上,卻陷入了極為詭異的融洽之中。
它不像是人類,反倒更像是一尊玉雕成人,帶著不屬於這個世間的氣息,硬要說的話,可以用神性來形容。
“你不是我的對手。”
華清天之主居高臨下,對著底下的老者發出宣判
隨後,在依舊毫無響應的寂靜裡,它再度開口。
“給你一個機會。”
“一位上好的煉丹師,你活著的價值要遠大於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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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華清天,此前所有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我甚至可以許諾保留你的道觀。”
一席玉白長袍的仙人輕飄飄地拋下橄欖枝,它不在乎麵前之人的感受,隻因對方的選擇唯有兩條
臣服或者死
它認為這是一個比較好做選擇的選項
當初的鬼仙同樣麵臨這個選項,而當時對方的選擇裡可沒有這麼寬鬆的條件
一位幾近入道的仙人,還是木道的煉丹師
這樣的人才
即便是華清天之主,此刻也動了收納的心思
它認為,沒有人會在毫無生機的情況下,選擇拒絕這條橄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