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他看著最先發話的那尊仙人,後者原本就蒼白的麵色更加蒼白。
“放手一搏,我道是如何放手一搏,你是真放手啊!”
“還有你,與虎謀皮……與虎謀皮!最先謀皮的,不就是太上長老您麼?!”
他又看向身旁的太上長老,後者低著頭,一言不發。
陸蒼笑了,氣笑了。
“當初說要建立前所未有之大業的是你們,勸本座履行昔日契約與大天魔勾結的也是你們,如今不過死了個大長老,爾等便怕了?”
“古往今來成大事之人,豈有半途而廢者?”
“你們也清楚勾結天魔的罪行?早不說晚不說,偏偏現在說?
你們這群廢物,真當本座不知道你們心裡那點齷齪勾當?!”
全場寂靜。
所有人麵麵相覷。
暗夜天宮本身血宗一脈,趁當初天魔肆掠之際叛離血宗獨創一宗,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
然而卻鮮少人知道當初的內情,譬如當初的那位弟子如何做到竊取諸多傳承而叛逃,又如何做到短時間內迅速興起而不被暴怒的血宗鎮壓。
宗主這般直直撕開遮羞布,也不管在場眾人誰知道內情,誰不知道內情。
“就此作罷吧。”
太上長老此刻終於抬起頭,第一時間卻不是看向陸蒼,而是看向眾人,冷冷道:
“宗主今日代價難壓,故而胡言亂語,各位莫要放在心上。”
話罷,這尊仙人才緩緩看向陸蒼,什麼也沒說,隻是私下開組隊麥傳音。
但後者直接閉聽筒,無視這位太上長老,再度開口。
“上古時期未有成者,未必我陸蒼不可成。”
“大長老的魂花已滅,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是繼續等待,露怯而被群宗吞噬,還是走出一條前無古人的道路,這都取決於當下。”
“大天魔並非易與之輩,我知道,但……我又何曾有其他選擇?”
“我不曾去爭?我又何嘗不想?我都打到血宗門口了!”
他頓了頓。
“這是宿命。”
“既然擁有了這份力量,就應該承受相應的代價。”
“當初既然做好了叛離血宗的準備,那此刻,就應當做好給人當狗的準備。”
“這是命,我逃不掉,你們,也逃不掉。”
話罷,背後的一輪皎月刹那之間放大,仿佛從天幕之中直直墜落一般,在逼近在場眾人的瞬間,又驀地如墨染水池般,迸發出無限的血色。
在場所有人齊齊抬頭,臉上無不帶有驚懼之色。
“宮主……你這是要?!”
“大膽,你這是要讓所有人陪你一同去死!”
太上長老震怒,瞬間出手,一掌拍出。
然而陸蒼卻看都不看一眼
這一掌在出手之時便在血色下不斷削弱,待到飛至其身邊時,已然軟弱無力。
“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陸蒼平靜地重複了一遍。
漫漫血色之下
他的麵容逐漸變得猙獰,他的形體也開始趨向扭曲
片刻後其聲音帶著狂熱道:
“血祭顱骨,敬獻天魔!”
血光普照
除卻在場的兩尊仙人勉力支撐外
其餘所有人的動作都逐漸開始趨於一致
而當血色浸透大地
兩尊仙人的身影也終於抵抗不住,開始不受控製地倒地
一道道陰陰綽綽的身影於月下扭動的詭異氛圍中
齊聲的吼叫撕裂了最後的理智
一隻隻怪物逐漸取代原身,一條條陰影開始扭曲變化
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群狂熱的邪祟,正在歌頌著某位不知名的神隻
而天上的血月
哦不,應該說暗夜天宮的至寶星夜月
也在此刻驟變!
球體的形狀逐漸不再
露出其中森然的本體
卻是一顆可怖的顱骨
“血祭顱骨,敬獻天魔!”
瘋狂的吼聲響徹寂靜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