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家夥都來做個見證,免得到時候周大天王耍賴。”荊雲風也笑道。
眾人又是一番大笑,反正看熱鬨不嫌事大,一邊笑著,一邊還不忘將場地騰空出來。
很快,空闊的場中就隻剩下周倉、荊雲風、劉沁三人。其他人都遠遠的圍著,一個個的臉上都掛滿了等著看笑話的氣色。
“雲風妹子,這是在臥牛山,既然相識一場,就由你來指劃規矩吧,你給說說,怎麼個比法。”
“周大哥不愧是一代綠林豪傑,既然是以武會友,咱們肯定不適宜那種打打殺殺,點到為止,你看如何?”
“可以,周某樂於奉陪!”
“好,周大哥果然夠爽快,那第一場,我們就來比對詩賦詞吧!”
“啊?”還未等周倉疑惑,周圍看熱鬨的人們就大聲的喊著耍賴。然而荊雲風卻是麵不改色,隻見她渡步中央,笑道:“方才周大哥說了由我來劃規矩,怎麼,這是想要反悔嗎?”
周倉暗中一笑,這丫頭,鬼靈精似的,也笑道:“我堂堂臥牛山寨之人,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哪裡會反悔?就依妹子所言,今天就比試這對詩賦詞。”
“好,既然我等是客,就由小女子先敬第一句。”荊雲風一拱手,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周倉心頭一樂,答道:“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詩經·國風·秦風·蒹葭)
荊雲風早在心裡計量這種大家學說應該不會難住周倉,於是又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詩經·國風·周南·關雎)周倉連想都沒想,張口便來。
“嗯?”荊雲風一沉吟,道:“凱風自南,吹彼棘薪。”
“何薪?”周倉抬頭問道。
“山林木柴火之薪。”
“哈哈,好。”周倉一邊拉了條凳子,一邊坐下,頭也不回的說道:“母氏聖善,我無令人。”(詩經·國風·邶風·凱風)
對答到此,荊雲風心想,這山大王平時估計也有看書,心念一動,不服輸的就直接跳到了小雅部分。
“鴻雁於飛,肅肅其羽。之子於征,劬(qu)勞於野。爰(yuan)及矜人,哀此鰥寡。”說完對著周倉一笑,仿佛有些得意的樣子。
周倉搖了搖頭,說道:“鴻雁於飛,集於中澤。之子於垣,百堵皆作。雖則劬勞,其究安宅?”(詩經·小雅·鴻雁之什)
聽得對方對答如流,荊雲風甚是有些壓力山大。頓了頓,開口她又說道:“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
周倉哪知道她放棄《詩經》直轉《中庸》了,不過這哪裡又能難得住他。
“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中庸)
很快,一部《中庸》就被二人對答完畢,隨後又是《大學》、《論語》,甚至連《易經》都挑了不少。最後,荊雲風終於將她的“魔爪”伸向了《離騷》。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離騷)
如此一來,荊雲風是徹底的傻在了當場。她哪裡能夠料到,這世間竟然還會有如此博學的土匪山大王。
本來她以為這周倉一介山賊匪寇,哪裡會懂得什麼四書五經。誰知道麵前這個山大王,不僅僅是滿腹經綸,對答如流。此時此刻還正笑意吟吟的看著自己,簡直是可惡至極。
兩人對答詩句,旁人卻是聽得一頭霧水,此時見他們都不說話了,眾人也是按捺住了心中的好奇。一個個靜若寒蟬,眼巴巴的望著場中。
看她半天都沒有再繼續提問的打算,周倉便站起來說道:“方才妹子說了許多,愚兄也是窮極心思,這才僥幸答上。昨夜周某心血來潮,賦得兩個小句,但是卻差個下著。今日正好求教妹子,有勞將之對得工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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