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說說你的問題!”羅芝芝抬起頭,翻開麵前的本子沉聲說道,她的聲音如同冰雪般寒冷。
歐陽金渾身一顫,抬頭看向了羅芝芝,迎接他的是羅芝芝如同利刃般的目光。
啪!
任家健將一杯水放在了歐陽金身前的小桌板上,歐陽金再次渾身一顫。
任家健皺著眉頭轉身返回了辦公桌後,坐在了羅芝芝身旁,他目光的厭惡根本掩飾不住。
事情跟任家健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任家健原本以為,以歐陽金和薛坤的身份地位,再怎麼樣也會負隅頑抗一番,甚至他們都很可能被對方識破身份。
可誰知道,歐陽金和薛坤兩人從一開始就被嚇破了膽。
當他展示出那份假逮捕令後,原本看著還有點氣勢的薛坤直接癱軟在地,他們將他戴上手銬、頭套架回車裡時,薛坤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完全失神的僵直狀態;
歐陽金則是咬著牙,死死抓著茶幾不肯鬆手,他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他從茶幾上掰下來。
最要命的是,離開時,車開著開著,任家健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腥臊味,檢查過才知道,是被押在車後座的歐陽金嚇尿了。
另一台車裡的薛坤更過分,他老人家是屎尿齊流上吐下瀉,弄了一車,整車人都被他搞吐了。
有點頭疼,這兩台車,都是紅炮的…
審訊室中的騷臭味越來越濃重,任家健的眉頭也越皺越緊,他到現在都沒有想通,這兩位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官員,為什麼會被嚇成了這個樣子。
說實話,他們的表現,連那些被處決的幫派人員都不如,難怪羅芝芝說要請徐天佑看一出好戲。
這出好戲還真是足夠精彩!
任家健看向了身旁的羅芝芝,羅芝芝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隻是一言不發的盯著歐陽金。
任家健順著羅芝芝的目光看向了歐陽金。
歐陽金渾身緊繃,身體微微顫抖,嘴唇都被他自己咬出了血,可他卻渾然不知。
任家健又看到了歐陽金身後牆上,他親手貼上去的那八個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特麼的,貼錯方向了啊,應該貼在我們這邊的…”,任家健暗歎了一口氣,心裡默默的想道。
“我說!我全都說!我請求寬大處理!”
歐陽金僅僅堅持了不到兩分鐘就放棄了抵抗,耷拉著頭頹然說道。
羅芝芝眉頭微皺,雖然她早就預料到了結局,但連她也沒想到,歐陽金居然交代的這麼快。
“老任,你記錄一下,我去薛坤那邊看一看。
歐陽金交代的每一條信息,你要在後麵把時間標注上,之後我們彙總一下,也好確定他和薛坤是誰先交代的。”
羅芝芝輕輕敲了敲桌子,起身離開了。
任家健心中暗歎一聲,拿起本子和筆:“說吧!”
“好…我說!我說…”歐陽金不斷點著頭,頭頂上的幾綹頭發耷了下來,可他卻似乎已經察覺不到了。
一個小隔間裡,徐天佑透過單向透視玻璃鏡正看著兩個審訊室裡發生的一切,歐陽金和薛坤都在迫不及待的交代著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徐天佑牙關緊咬,目光裡全是憤怒。
“怎麼樣?這出戲好看嗎?”羅芝芝走進隔間,關好門後,又將手臂搭在徐天佑的肩膀上,湊近他的耳邊小聲問道。
“這就是火山會?!”徐天佑扭頭皺著眉頭問道。
“是的,這就是火山會,不然,你以為呢?!”羅芝芝深吸了一口氣,放下了胳膊雙手插進了褲兜,表情也變得正式了起來:
“你不要以為這些魑魅魍魎都是些什麼了不得的人物!真正心中有信仰的人,又怎麼可能因為一些蠅頭小利出賣自己,出賣國家?
其實,他們也並沒是你想象的那麼不堪,如果他們麵對的是你,一定不會表現得這麼軟弱的。”
“哼!”
徐天佑不屑的哼了一聲。
“你還彆不相信!
實際是,他們對自己的性命看得並不是最重的,哪怕把他們家人的性命也全部加在一起,也不一定能讓他們屈服。
他們最看重的,是他們手上掌握的權力,隻有當他們知道自己將失去一切權力時,才會徹底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