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國,馬德裡
清晨,柔和的陽光如金色絲線,巧妙地穿過巴洛克風格廊柱間的縫隙,透過哥特式雕花窗欞撒在了藍白色的桌布上。
安小海嘗了一口杯中的咖啡,立即眉頭一皺,將咖啡杯放在了一旁。
這杯咖啡實在是太苦了,而且又苦又酸又澀。
這是一家小小的咖啡店,店裡仍然亮著燈,暖黃色的燈光與自然光交織相融,暖暖地映照在店內的複古沙發和桌椅上,彆有一股慵懶的味道。
安小海看向窗外。
街道很窄,兩旁的建築物看上去非常古老,石壁外牆上有大片大片的青藤,裸露的地方寫滿了歲月的斑駁;
對麵有一個窗台上擺放著幾盆盛開的天竺葵,嬌豔的花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為古樸的街道增添了一抹亮色。
一個行人也沒有,整條街道都是靜悄悄的。
“西國就是這樣,一般要到中午街上才會有人,對於他們來說,那時才是一天的開始。”徐蓁蓁放下咖啡杯,從法棍麵包上捏下一小塊放在嘴裡嚼著。
“不是吧,那學生怎麼辦,不上課的嗎?”
“他們下午才開始上課。”
“哦,這真是一個悠閒的國度。”
“是啊…”,徐蓁蓁微微一笑:“這樣的悠閒,是建立在殖民地的血肉之上的。”
“這樣的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我很驚訝。”
“沒什麼,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那這家店為什麼開得這麼早?”
“因為這家店是我的。”
“哦…”
“你不問我為什麼要把你帶到這裡來嗎?”
“徐蓁蓁,其實你不用總是這樣說話,有什麼話,還是直接說比較好;我們是合作關係,你這樣,搞得好像是我在求你似的,沒意義。”
“對不起,我習慣這樣了。
其實我以前說話不這樣的,總是簡單明了,但他告訴我,說這樣不行,這樣說話太容易被人看穿。
語言是一門藝術,人們往往會第一時間去糾結一個人說的話對不對,如此一來,就很容易會忽視掉他說這話的目的。
但是你很特彆,你從來不會去管我說的話對不對,而是一直在思考我說話的目的。
因此,我不得不加倍小心,在說話之前,必須反複斟酌我的話會向你透露什麼信息。”
“……”
“還有啊,他告訴我,語言是一種交流,人們往往在交流中就會建立起感情與信任;直指目標的話更像是在布置工作,這樣就很難讓人產生精神上的共鳴。”
“……
好了,我認為他說的很對,但不適用於我們之間。說吧,我需要做什麼?”
“看到街角那棟建築了麼?”徐蓁蓁用下巴指了指窗外。
安小海眉頭微皺的點了點頭,那是一棟三層樓建築,和街上其他建築幾乎連成了一體,隻不過它顯得特彆老舊。
“那其實是一家vananschot,範·蘭斯霍特銀行,創始於1737年,是荷蘭最古老的私人銀行。
從它創立以來,就隻專注於高淨值客戶。”
“所以呢?你需要從那裡得到什麼?”
徐蓁蓁並沒有回答安小海的問題,她微微的縮起了肩膀,並將雙手插進了大腿之間。
這是一個典型的防禦姿態,看得安小海心中警鈴大作。
“你不用緊張…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想要從這家銀行裡拿到什麼,我隻知道我想要的東西,很可能是藏在這家銀行裡麵的。”
“你不告訴我究竟是什麼東西,我怎麼幫你?”
“我確實是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東西,我隻知道那是一把鑰匙,一把能打開一座震驚全世界寶庫的鑰匙。
可我現在還不知道這把鑰匙究竟是什麼東西,長什麼樣子,我隻知道它很可能是藏在這家銀行的寶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