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號的清晨,天宇灰蒙,如同混沌膠著。摻雜著銀灰或黑的雲層,緊密相連,沒有一絲縫隙流露,看不出是真天還是假天。
平鋪光滑到,幾乎,就是一片略汙的紙張,但給人,則是,以一種很涼爽不壓抑的空靈美。
雪,像煙一樣輕,像銀一樣白。如柳絮隨風輕飄,從灰銀的天空紛揚悠悠的灑下,尤那漫天白色的螢火,在風中起舞。
繁華的城市,安靜的進入了冬眠,偶有聲音發出,但從遠方望去,點著小燈的車輛,像是這座城市的血液,在身體各處流竄。
市第一人民醫院,九層樓的最裡麵,為白墨現在的居處。
他本人,此刻,一臉平靜的站在窗口,遙望清悶的曇天,將右手伸出窗外,接落那冰涼的小雪花。
不知為何,白墨那單薄的身影,在這一刹那,很是遙遠飄塵,似乎,不屬於這個世界一般。
也不曾注意到,他那原本烏黑的短發,在不經意間變長了許多,顏色,也變的淺與灰了。
或許,這是一個不好的開端,但目前,還沒顯示出更加糟糕的異狀;所以,並不曉得未來能有多可怕。
之後,白墨收回心緒,把手撤回,轉身去了洗手間洗漱,並在準備好簡單的清理後,安分的等待著醫生護士的例行檢查到來。
過了三十分鐘,推開房門的,卻是穿著工作服的二姐洪曉樂,她幫白墨仔細的看了看狀況,量了體溫,依照慣例問了幾個問題。
“身體怎麼樣?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比如說,渾身乏力?精神恍惚?四肢不受大腦控製?虛弱?”
“還行吧!我沒感覺有什麼變化,如往常一樣!”白墨平靜的活動著肩膀回答道。
洪曉樂低頭在寫字板上,記錄著這一切熟悉的對話,而後感歎。
“這樣也不是辦法!憑現在的醫療技術,根本,解不開你身上的謎底,治不好你!我們這些人,除了,每天給你輸營養液,和一些‘可能’有用的藥品外,基本,束手無策!”
“最大的幸運,就是,你身上的怪症不會傳染,但也僅此而已。彆看現在還沒有什麼?但它的確,正無時無刻的吞噬著小墨你的生命力啊!”
她擔憂又沮喪的抱著寫字板,感到自己的無能。
“你的上一任主治醫生,方醫生曾說過,某些病者,一開始都不顯病,但是,會在最後一天突然爆發,那情況,比一般持續發作的人,還痛苦的多,可能,會在疼痛中死亡,也說不一定。”
白墨對此哼笑,不是太在意。
“是麼!方醫生……他現在還好麼?突然,走了也不和我道個彆,真是……”
洪曉樂抱緊寫字板,緊張的看著白墨,擔心說:“你彆想多了,方醫生他是覺得自己沒臉見你。認為自己無能才要求上麵換掉他的。”
“他最害怕自己的病人死在自己的手上,自己卻一點阻止的辦法都沒有。”
“他治不了你的身體,但是,無論怎樣也想拯救你的心靈,所以,才找到了年輕的高橋醫生幫忙,也是方醫生特地像上麵推薦的。”
“而批準你外出的事情,除了,木木的表姐劉詩雨外,其實,方醫生暗地裡也出了很多力。”
白墨吃驚的隻餘愕然。
“居然……是這樣……真是麻煩他了,方醫生真是好人……就算在外地,也時刻的想幫助我!”
洪曉樂認同的點頭:“是呀!他也是我實習的時候,能夠依靠的長輩,作為醫生的品行更是沒話說。”
“小墨啊~,我不想讓你誤會方醫生的為人。記住,這個世界上,人最不能忘記兩個東西,一個是尊嚴,一個是品行,知道嗎!那麼……我就先走了!”
白墨向她揮手。“恩!你去忙吧!姐~”語調溫柔的叮囑著洪曉樂。
“保重身體哦!”
洪曉樂驚訝的挑起秀眉,大大的眼眶裡,時有淚光閃爍,柔和的微笑,讓臉上的陰鬱一掃而光,她眯著眼回應。
“多注意休息!”
她轉身漸要離去,一隻腳都邁過了門邊,卻又停了下來,左手扶住門框,回過了頭。
“小墨,你的頭發是不是……”
白墨滿臉疑問的捏著頭發看了看。“好像是長了不少!二姐,你想說我要理發啦?”
洪曉樂搖頭:“不是!沒事了,我走了。”
她離開了白墨的病房,走在寂靜的樓道裡,心裡思慮。『其實,我想說的是……頭發的顏色,是不是變白了不少?』
在二姐走後,白墨看著外麵越來越冷的天氣,從衣櫃裡,拿出兩件毛衣穿在身上,並將外套,換成了黑色羽絨服,這外衣還是葛木私下裡買給他的,穿在身上,正合適也挺暖的。
準備好這些,白墨捂著空蕩蕩的肚子,動身去醫院食堂點了些東西來吃;早飯是醫院的標準套餐,但喝的必須要是巧克力味純奶,這一點白墨是堅決不會退讓的。
上午,9:48分。
白墨閒來無事,就決定在醫院裡,隨便逛逛沒去過的樓層,但他忘了,自己有路癡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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