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竺使者應道,緩緩交待出事情的原委。
原來今日一早他們四位使者便幾乎在同一時間收到了有人故意投進他們房間裡的密信,密信裡麵寫著長洛郡主李淑韻早已和禁軍統領常何私定終身的消息,寫信者奉勸他們四位使者趁早斷了與大唐和親念想,早日各自返國。不然,多待一日,就等於是多被李承宗欺騙和玩弄一日罷了。
聽完天竺使者的陳述,雖然李承宗幾乎不用想就能知道告密者是誰,但由於此人此番告密的內容說的也算不上是假話,他便也不好去抓人前來對峙,以免反而自己坐實了自己。他采取拖延政策隻不過是希望在唐皇李淵回京之前不要引起番邦外交的危機罷了,他哪有那麼閒好吃好喝地供著他們而以此故意去愚弄他們這些番邦使臣。
李承宗正在頭痛,隻見身著紫色男官官服的程子芩氣定神閒地步入殿中。她先是禮貌地向諸位使者行了個拱手禮,自報家門後,主動上前依次為各位使者查驗傷情,明確皆無大礙後又令殿外候著的內侍去拿了些冰塊和錦帕供使者們冰敷使用。在處理好各位使者的傷勢後,她才走到李承宗地跟前,向李承宗行了禮說道:“太孫殿下,番邦與我中原禮節不同,尤其是不知大唐新朝的朝綱。各位使臣不能領悟殿下深意與良苦用心,實乃情有可原,還望殿下寬恕。”
“嗯?”程子芩一言語畢,殿內的眾使者紛紛麵布疑雲,還沒等他們開口,程子芩已轉過身主動為他們解答。
“各位使臣,密信之事定是有人想借此挑唆大唐與諸國之間的關係。諸位莫要輕信。”程子芩娓娓說道。
“這麼說來,長洛郡主與禁軍統領已有私情一事是假的嘍?”吐穀渾使者問道。
“此事乃大唐國內的私事,也是長洛郡主個人的隱私。在我朝陛下與諸位正式洽談和親之事之前,此事不必向任何人做出任何解釋,更遑論交待。”程子芩正色道。
聽罷程子芩的一席話,吐穀渾使者被堵得再也說不出話來,其他三位使者也感覺同時有被懟到,紛紛麵麵相覷,不敢作聲。仔細想想程子芩說得也對,原本他們隻是來提請和親請求的,皇太孫李承宗隻是按照常規監國流程將他們奏請的和親事宜轉呈給了身在行宮的唐皇李淵罷了。既沒有回複他們什麼,更不曾應允他們什麼,那此時僅僅作為和親請求提議的一方,他們又有什麼資格在八字還沒有一撇的時候就先來管上長洛郡主的私事了呢?
畢竟他們正等待著的唐皇李淵的回複很有可能也是直接回絕的呀。雖說吐穀渾的使者是在長安等得久了些,但這不是因為他就快收到李淵回複的時候,其他三位使者又突然跑來攪局了的緣故嘛。雖然離宮與京城相距不遠,但也說不上近。更何況吐穀渾使者也有一早就聽李承宗說過,唐皇李淵在離宮九成宮中休養生息,由於年事已高,所以處理政事精力有限,相對於大唐國內時疫、乾旱、洪澇、蝗災等各種要事,和親之事實在是可以先等一等再議的。
見各位使臣的不滿和委屈似乎消散了不少,程子芩緊接著問他們道:“諸位使臣可知太孫殿下為何要留諸位在長安先行住下,而且安排在平康坊的官驛呢?”
“難道不是因為平康坊有長安最出色的青……”泥婆羅使者話說了一半,把最後一個“樓”字給吃掉了。看來他的鼻出血止住了,而且還可以看出留局長安的這些日子,他也沒少去深入了解長安城裡的青樓文化。
“平康坊附近可不止隻有青樓而已。”程子芩微微一笑道,“平康坊旁邊既是長安東市,乃是我大唐本土之物最為繁盛的交易之所,裡麵不僅有筆行、墳典肆、雕版印刷行等各種富藏我大唐中原文化的商鋪,還有鐵行、樂器行、雜戲酒肆等各種彰顯我大唐匠製技藝的地方。如若諸位使者稍稍用心的話,即便是將來不能為各位的國君求娶到我大唐的公主或者郡主,但若能多為各國帶些有用的物什和技法回去的話,相信諸位此次的長安之旅也定會不虛此行的。”
“唔。”各國使者紛紛點頭。麵對大唐太孫李承宗如此寬闊的胸襟,他們更為自己方才的失態感到汗顏。
“罷了。”李承宗故作失望地歎道,“預計再過一月有餘陛下就會返京了。屆時諸位使臣還是在麵見陛下時親自請奏吧。”他又掃視了一遍眾使臣,雖然還是想笑,但最終成功地忍住了,“諸位也辛苦了,早日回驛館去休息吧。希望諸位至少在下次麵見陛下時彆再是這副模樣。”
“謝太孫殿下。”眾使者紛紛謝恩告退。
經此一事,吐穀渾、泥婆羅與吐蕃使者紛紛開始思考如若待唐皇李淵返京後他們求娶長洛郡主不成可還有其他可以替代的大唐公主或者郡主的人選,而唯獨天竺使者卻更加堅定地看好今日這位大唐女尚書程子芩。雖然公主或郡主的身份對於番邦與大唐和親建交來說的意義顯然比一介庶官要更加重要,但天竺使者心裡也十分清楚如若能為天竺國王摩伽陀王屍羅多逸求娶到一位賢德且多才的王妃回去,他相信在這位王妃的幫輔下,他們的英雄國王屍羅多逸一定能將天竺國發展得更加壯大且先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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