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愈發熱了。
熱意叫人煩躁。
蟬鳴不絕。
“哈哈~”
一道爽朗的笑聲,在此間響起,垂柳下,倚著躺椅的曹操,盯著所持密報的雙眼放光,喜悅之色難掩。
站著的典韋,與坐著的郭嘉,對視了一眼,二人皆無聲笑了起來。
“這豎子。”
不知過了多久,曹操才笑罵一句,顯然過去所憂之事,在此刻不再擔憂了。
“奉孝。”
曹操將密報放下,一甩袍袖道:“伐荊一役,你是怎樣看的?憑那豎子節製的四郡,真能叫劉表丟城失地?”
“稟明公,嘉以為可行。”
郭嘉不假思索,露出淡笑道:“且不提近來探的消息,單說公子派人急遞,送至許都的那份伐荊詳情。”
“上麵言明伐荊的必要性,還有伐荊一役開啟後,前線戰場各處,四郡後方的種種謀劃部署,嘉就覺得此役我軍獲勝概率極大。”
“尤其是趁伐荊一役開打,趁此良機進一步清篩四郡,嘉將一句明公不高興的話,縱伐荊一役不成,可公子所節四郡卻能成為鐵板一塊,如此休養生息數載,僅靠四郡之地,就未嘗不能再戰荊州之地!”
曹操聽後,沒有絲毫的不悅,相反露出欣慰的表情。
什麼叫謀國之士?
無論在何時都敢講出心中所講,且所講確能為己部帶來益處,這才是曹操認可與倚重的謀國之士。
“先前某覺得這豎子,如此倉促的就展開伐荊一役,說實話,某是不看好,也不認可的。”
曹操沉吟刹那,看向郭嘉道:“畢竟南陽、汝南、廬江、九江四郡多為新得,且無一例外都經戰亂襲擾,不是說,四郡上多了個鎮南將軍府,這些問題就得到解決了。”
“打仗,打的就是錢糧。”
“打仗,打的更是信心。”
“不可否認,在此前的討袁之戰中,我軍在四郡留有不少錢糧,但這豎子趕回南陽後,就明確如此多新政,那些錢糧不僅要養活眾多軍隊,還要養活眾多流民,某想想都覺得頭大。”
郭嘉表情凝重,對此他是認可的。
沒有伐荊一役前,鎮南將軍府明確如此多新政,這些傳到許都時,就引起了極大的關注,尤其是對荀彧他們而言,在感慨之際,也悄然將一些運用下去了。
興屯建城,整飭馳道水利,清丈土地,編戶齊民這些政策,看起來是極其消耗錢糧的,但若將眼光放的長遠些,不難看出這是對治下的一次全麵篩梳。
“即便那份伐荊詳情,從南陽急遞送至許都,某在看了裡麵的內容,儘管感到驚豔吧,畢竟這仗還沒有打起來,就將各種可能詳細列明。”
曹操雙眼微眯道:“這或許有些紙上談兵之嫌,但不可否認的一點,這份詳情將可能遇到的問題,全都給考慮進來了,為此還製定了明確的應對之策。”
“這就很不易了。”
“一句話,真要在征戰期間出現上述提及的情況,那就能從容不迫的解決,即便有突發狀況,沒有對應之策,但也不至於亂了陣腳。”
“公子總能給人驚喜。”
郭嘉笑了起來,“這份伐荊詳情,對嘉而言是受益匪淺的,今後明公不管發動怎樣的戰事,這類詳情是要製定的,這對我軍而言是有益的。”
“彆是驚嚇就好。”
曹操故意說了句。
一直站著的典韋笑而不語。
彆看自家主公,張口豎子,閉口豎子,但作為宿將,典韋哪裡會不知道,自家主公最驕傲的就是在南陽的長公子了!
此前那場討袁之戰,在開打的前夕折騰出多少事情來,自始至終隻有長公子從一始終的按此前所定在做,那壓力之大可想而知,但結果呢?
國賊袁術伏誅,所部勢力傾覆。
此戰結束,或許有些變數吧,但就總體而言,那絕對是己部獲益最大,不說彆的,就陳國的數萬大軍,被己部設法拿下,這得到的可不止這數萬大軍,還釋放不少精銳之士,繼而使不少地方都得到增強。
“此前某還擔心這豎子,耐不住性子,針對伐荊一役會從急從快,荊州內部縱有各種問題,但也不能小覷劉表,小覷荊州諸族。”
在典韋思慮之際,曹操感慨道:“尤其是對我軍而言,還存在一致命弱點,即沒有可倚仗的水軍,一旦伐荊之戰陷入焦灼,荊州氣候日益炎熱下,這對我軍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一旦最初那股勢頭沒了,縱使後續想在荊州僵持對峙,恐也是極難的事。”
“明公所憂不無道理。”
郭嘉點頭道:“不過就近些時日,從南陽多地傳回的消息,不難看出公子對荊州一戰,是有足夠的耐心與定力的,且麾下文武對公子所明諸事,都是嚴格執行的。”
“如此就能確保對戰荊州,我軍是不會敗的。”
“至於荊州氣候,嘉現在想想,公子自治理南陽起,就在各部麾下執行嚴苛的預防措施,為此還撰寫一份防疫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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