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江東秘密售賣武備,不止加劇江東矛盾,繼而使江東治下衝突增多這一層部署,更隱秘的,是借此機會開辟一項短期財源,如果這件事,在江東能見成效的話,後續曹昂就考慮在益州、交州開啟此事。
之所以這樣,在於征東將軍府的錢快不夠用了。
此事僅限於征東將軍府決策層知曉。
一方麵曹昂通過賦稅厘清,頒售債券,整頓幣製,整飭鹽鐵等各方麵開辟財源,這使征東將軍府的收入,是呈現整體攀升趨勢的。
可另一方麵呢。
曹昂對內推動改革,大興建設,發展軍工,調改軍屯,整飭與建設水利,推動軍改……這要做的事太多了,所以開支是不斷增加的。
這還不算完呢。
給曹操提供軍備糧草,開辟隱秘戰線,支持在江東潛伏山越各部……這又都是一筆筆高開支。
儘管在此之前,曹昂通過一些事宜,推動了兩筆特彆債券頒售,加快了幣製改革進程,這使一批批錢財彙聚到征東將軍府,可問題是這些錢財,占比很大的份額是定向的,這可以短期挪用,但卻不能增補回去。
所以儘可能多的開辟新財源,是曹昂必須要解決的事情。
不然的話,閻象他們動輒向自己訴苦,他們能受得了,曹昂也受不了啊。
而在這世上,武器貿易無疑是來錢最快的。
如果可以在可控範圍內,進行一定規模的武器貿易,是對曹昂極其有利的,儘管曹昂知道,這件事一旦做了,會意味著死傷會增多,可有些事是他必須要取舍的。
相較於拿下勢力盤根錯節的江東、交州、益州等地,無法使中樞集權的威懾,有效滲透到這些地方,曹昂寧願背負一些罵名,以叫上述之地的特權群體儘可能多點的被削掉,這樣後續掀起開發與建設,處在底層的群體才能多些希望。
割據一小片區域,跟統治一大片區域,這所麵對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取舍,是每位統治者的必修課。
“公子,就今下江東的形勢,活躍在豫章郡、會稽郡南部的滲透山越各部群體,他們直麵的壓力在不斷增大。”
內院,書房。
賈詡表情嚴肅,指著眼前的輿圖,對曹昂介紹著情況,“特彆是以吳霸為首的較大規模的群體,他們被周瑜、孫賁、賀齊等部勢力擠壓,這使得在過去一段時日,各自麾下都蒙受對應損失。”
“這還是有魏延所部的策應,以此牽製住周瑜、孫賁所部在豫章郡的主力,不然他們受到的損失更大,甚至可能就被剿滅了。”
曹昂眉頭緊鎖的盯著輿圖。
在旁站著的曹衝、曹演他們,一個個露出驚愕的神色,很顯然這樣的消息,是他們先前不知情的。
活躍在江東治下的山越勢力中,居然有一部分是受己部控製的,這消息要是傳揚出去,是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江東表麵的問題解決了,眼下要解決的就是藏在江東幕後的問題。
讓曹衝、曹演他們接觸這些,是曹昂深思熟慮後才決定的,既然決意叫他們到賈詡麾下曆練,那麼對一些事,他們必須要知情才行。
不然如何能打開他們的眼界?
這世上的很多事,不是隻看表麵那樣簡單,藏在看不到地方的,往往是最為複雜的。
這些事情,本該是曹操他們傳授的。
可眼下,這些兄弟,都在曹昂身邊曆練。
曹昂可以不傳授他們這些,那麼與之相對的,隨著他們年齡的增長,就必須要接受一些人無法適應的現實。
所以有些事宜早不宜遲。
他們可以聽不懂,但卻不能不知曉。
“因為先前的種種,孫伯符對周公瑾是有惱怒,可對其的擔子卻又增加不少。”曹昂沉吟刹那,這才開口道。
“眼下江東內部的態勢,形成了孫伯符主抓丹陽郡、吳郡、會稽郡北部的格局,而在豫章郡,會稽郡南部,借著一個進剿山越的由頭,使周瑜在這片區域的影響力在不斷增強。”
“公子這樣說,是沒錯的。”
賈詡點點頭,對曹昂所講是認可的,“如果詡沒有猜錯的話,孫伯符是想要借助這種態勢,為後續與我軍爆發大戰在做準備。”
“公子跟孫伯符一戰是無法避免的,正如明公跟袁本初之戰必須分出勝負,這是相同的道理。”
“不過跟汝南袁氏比起來,富春孫氏的底蘊終究是差很多,這點,公子看的很透徹,孫伯符同樣看的很透徹。”
“所以孫伯符想以豫章郡作為主戰場。”
接著賈詡的話,曹昂伸手指著眼前輿圖,“隨著我軍合圍江東的態勢愈發穩固,尤其是除荊州水軍外的揚徐兩州水軍,在過去都有不同程度的增擴,這就使得孫伯符生出極強的危機感。”
“如何破局,恐是孫伯符想的最多的。”
“在此等態勢下,豫章郡的重要性就愈發突顯了,跟我軍交戰,唯一獲勝的可能,就是不沿著我軍的節奏打,如果不按這一策略來,那不管孫伯符如何努力,都無法拉開這增大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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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這裡,曹昂停了下來。
目光死死盯著輿圖。
原本事態不是這樣發展的,但隨著史阿、李整、許定、李通等將被曹操一紙調令給調往彆處,這使得一批將校跟著調動,不調不成啊,這空缺出來的位置都是很關鍵的。
這就是取舍。
曹操這樣做,是為叫曹昂更好的在麾下推動軍改,這樣在麾下見到成效了,曹操就能順勢增擴了。
曹昂知道其父是怎樣想的,所以在這件事上他必須要支持,不然軍改在自己麾下就可能出差池。
而偏偏軍改一事,還不能出現差池。
真要出現了,這是會影響整體布局的。
而在這等大背景下,最先受此影響的就是豫章郡,在這裡,原本是有魏延、徐盛兩部的,他們互為犄角之勢,以此對抗周瑜、孫賁所部。
但隨著許定從九江將軍調離,曹昂遂將徐盛遷為九江將軍,這樣一來在豫章郡前沿,就隻剩下了魏延一部,儘管在此期間,有一些將校調到了魏延麾下,可魏延麵對的是周瑜跟孫賁啊,更彆提他們各自麾下還有一批能征善戰的將校,這壓力可想而知。
哪怕魏延從未叫過苦,可魏延承受多大壓力,曹昂是心知肚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