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嬰兒的啼哭聲,打破了平靜。
“這是在示威啊!”
曹昂沒好氣的看著懷中的小家夥,粉嫩小手緊攥著,眼睛緊閉著哭嚎,夏侯涓、曹念見到此幕相視一眼,跟著都笑了起來。
“早不尿,晚不尿,偏是我抱著了,尿了。”
見二女掩嘴笑著,曹昂無奈的搖頭,“絕對是故意的!”
“父親!不準揍弟弟!”
曹昂話音剛落,從堂外走進的曹稷,一見到弟弟在父親懷裡哭,便急忙跑過來,抬手就扯拽曹昂衣擺,“把弟弟給稷兒抱!”
說著,曹稷張開了手。
曹昂一愣,隨即笑出了聲。
可在曹昂心中卻生出感慨。
時間過得真快。
轉眼,他的嫡長子,都快三歲了。
明明印象中,還是繈褓中的小娃娃,如今卻已能跑能跳,還會護著弟弟。
“稷兒乖。”
夏侯涓走上前,彎腰抱起了曹稷,輕聲哄著,“父親沒有要揍弟弟,父親是想弟弟了。”
“哦。”
曹稷似懂非懂的點頭應道,隨即看向曹昂,“那父親想稷兒了嗎?”說罷,曹稷一臉真摯的看向曹昂。
“怎麼會不想呢?”
曹昂笑著走上前,一手抱著繈褓中的曹淩,一手從夏侯涓懷中,將曹稷抱走,“父親時時刻刻都想著呢。”
“真的嗎?”
曹稷抱著曹昂的脖子,眨著眼睛盯著曹昂看。
“自是真的。”
曹昂保持笑意道:“父親何時騙過稷兒?”
“嘻嘻。”
曹稷笑了起來。
可在看到這一幕,曹念眼睛紅了起來。
一想到自家大兄,不久後將離開襄陽,前去迎戰將要來犯的敵人,她的心便揪了起來。
去過一次房陵郡,這途中的見聞,還有在房陵的種種,讓曹念知曉前線有多危險。
在此之前,她對此是沒有概念的。
“姑母怎麼哭了?”
曹稷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扭頭看到曹念哭了,立時就在曹昂懷中掙紮起來,“是誰欺負姑母了?稷兒給姑母出氣!”
說著,曹稷就握緊了拳頭。
“稷兒乖,沒有人敢欺負姑母。”
曹念忙上前,從懷中將曹稷抱起,擠出笑容道:“是風迷住了姑母的眼。”
“真的嗎?”
曹稷將信將疑的說著,可接著,曹稷就伸出小手,對曹念說道:“那稷兒給姑母吹吹。”
“好。”
曹念會心一笑道。
自曹稷記事以來,陪伴他最多的,除了他的母親外,便是姑母曹念了,所以曹稷對曹念的感情是很親近的。
看到眼前這一幕,不止曹昂生出感慨,連站在一旁的夏侯涓也眼眶微紅,但為不叫自家兒子察覺到,夏侯涓扭過頭去擦去眼淚。
夏侯涓、曹念為何這樣,曹稷年紀還小不懂,但曹昂如何能不知曉啊。
這是擔心他。
畢竟這次領軍征伐,實在是太過突然了。
“來,給妾身吧。”
在曹昂感慨之際,夏侯涓走上前,將鬨騰的曹淩從曹昂懷中抱走,“夫君去換身新衣吧,妾身去給淩兒換換。”
“好。”
曹昂點頭應了一聲。
“稷兒,我們去吃好吃的?”曹念看到此幕,笑著對曹稷道:“姑母發現不少好吃的……”
“好啊。”
不等曹念說完,曹稷便興奮地說道:“姑母,我們快去吧。”
“好。”
曹念應下時,看向自家大兄。
曹昂無聲的點點頭。
待他們離去後,曹昂方才轉身,緩步走入內堂。
內堂寂靜無聲。
夏侯涓坐在床邊,輕拍著繈褓中的曹淩,本還鬨騰的曹淩,眼下卻很是安靜,曹昂露出一抹笑意。
在看到一旁備好的新衣,曹昂心中生出一股暖意,同時也生出了愧疚。
過去這半年多,他忙於各種事務,陪伴家人的時間很少,尤其夏侯涓還懷有身孕,每每想到這些,曹昂心中是有愧的。
在將曹淩哄睡,見自家夫君沒有動,夏侯涓很輕的起身,作勢就要給曹昂更換衣衫,但卻被曹昂伸手拉到懷中。
淚,無聲地滑落。夏侯涓依偎在曹昂懷中,緊緊地抱著曹昂。
“家裡有妾身在,夫君無需多憂。”
“嗯。”
曹昂嘴上應了一聲,可情緒卻有些難平。
娶妻娶賢。
賢妻旺三代。
曹昂隻覺得自己太幸運了,能娶到夏侯涓為正妻。
此次出征,他心中不是不擔憂的。
畢竟這次孫策鬨騰的動靜太大,關鍵是這一戰打的不是時候,在北的戰事沒有結束,這壓力是極大的。
“這次出戰,我不知要打多久。”
想到這裡,曹昂低首對夏侯涓道:“在家中,要照顧好自己,我會時常給你寫信的。”
“夫君要照顧好自己。”
夏侯涓抬起頭,眼眶微紅道:“父親領兵在北征戰,夫君這次又要……”講到這裡時,夏侯涓講不出口了。
儘管她對戰事不懂,可她卻知戰場上刀劍無眼,畢竟沒有嫁給曹昂之前,她是在叔父家住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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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許久,才能見夏侯淵一麵。
可每次見,夏侯淵就會添些傷勢。
儘管夏侯淵從沒有說過,但每每看到自家嬸母偷偷哭泣,夏侯涓就知自家叔父受有傷勢。
“放心,對這一戰,我是有信心的。”
感受到夏侯涓的情緒變化,曹昂出言寬慰道:“夫人也放心,不到萬不得已下,我是不會親臨前線的。”
“嗯。”
聽到這話,夏侯涓這才稍稍安心些。
……
夜,不知在何時來了。
內院,書房。